陳墨白靠在北上的列車窗邊,懷裡緊緊抱着那個裝有幽藍瓷瓶的特制密碼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冰涼的箱體,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座千年瓷都殘留的溫度和驚險。
“總算是出來了。”他長長舒了口氣,感覺緊繃了數日的神經終于稍稍松弛,随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憊。
林清瑤坐在他對面,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卻比來時更加沉靜和堅定。“是啊,出來了。帶着比預期更沉重,也更有力的‘收獲’。”她的目光也落在那密碼箱上,這裡面裝的,是足以撼動一個隐藏極深勢力的關鍵。
坐在一旁的夏沫,依舊沉默寡言,她望着窗外飛速倒退的南方景緻,眼神複雜。這裡是她出生、成長并誓死守護的土地,此番離開,并非逃避,而是為了尋求更強大的力量,以期将來更徹底地滌蕩塵埃。
他們沒有直接返回北平,而是在中途一個重要的樞紐城市悄然下車。按照夏沫通過隐秘渠道獲得的指示,他們來到一處看似普通,實則戒備森嚴的科研機構。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姓周的老先生,氣質儒雅,眼神卻銳利得能穿透人心。當陳墨白小心翼翼地打開密碼箱,露出那隻釉色幽藍、内蘊星河的瓷瓶時,周老先生臉上的平靜瞬間被震驚取代。
他戴上白手套,拿起高倍放大鏡,幾乎是屏住呼吸湊近觀察,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鎮靈釉真的是傳說中能感應、調和‘物靈’波動的‘鎮靈釉’!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得見!”他喃喃自語,如朝聖者見到了神迹。
在隔音的密談室内,陳墨白和林清瑤将龍窯密室的發現、“承安會”與“鬼工門”跨越數百年的糾葛、景耀集團的作為,以及他們一路的遭遇,盡可能詳盡地彙報。夏沫則補充了家族傳承的秘辛和她所知的本地情況。同時,他們将夏沫冒險帶出的部分關鍵瓷闆資料的拍照副本,以及陳墨白憑記憶謄錄的核心信息,一并上交。
周老先生聽完,面色凝重如鐵。“‘鬼工門’這個毒瘤,果然一直陰魂不散。你們帶來的信息,尤其是這隻‘鎮靈瓶’,價值無可估量!”他鄭重承諾,機構會立刻組織頂尖力量進行研究,并啟動最高級别的安全程序,協調各方,對已暴露的景耀集團及“先生”在景德鎮的勢力進行徹底清掃。
“但是,”他話鋒一轉,語氣帶着沉重的告誡,“‘先生’本人極其狡猾兇殘,根系盤根錯節。此次雖能斬斷其在景德鎮的觸手,但想将其連根拔起,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他必然已經警覺,會像受傷的毒蛇,隐藏得更深,反撲得更狠。你們要萬分小心。”
幾天後,初步反饋傳來。景耀集團因涉嫌多項嚴重罪行被徹底查封,多名高管落網,其在湖田窯等地的項目全面凍結。瑤裡古鎮出現過的背頭男及其數名核心黨羽也在一次聯合行動中被擒。消息在特定圈子裡引起震動,“先生”在景德鎮經營多年的網絡遭到重創。然而,正如周老先生所料,所有直接指向“先生”本人的線索,都在關鍵節點詭異地中斷、消失,他本人依舊隐匿在重重迷霧之後,仿佛從未存在。
“真能藏!”陳墨白得知後,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卻也感到一股寒意,對手的謹慎與強大,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