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啊!”王二麻趕緊擺手,剛要說話,孟婆卻突然收了哭聲,抹了把臉就笑:“真的?那這把算我們赢?”眼淚還挂在睫毛上呢,眼裡的光亮得像偷喝了蜜。
老槐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哄了,氣得牌扇“啪”地往桌上一拍:“你耍我!”
“裁判!”孟婆立刻轉頭喊判官,“他主動認輸,算不算我們赢?”
判官正費勁地把歪眼鏡片按回鏡框,聞言推了推眼鏡:“算、算!主動認輸按赢方計分!”他剛才被王二麻氣了一肚子火,見老槐被怼,反倒有點解氣。
老槐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轍,隻能眼睜睜看着判官在記分牌上給“麻爺喝湯隊”畫了個紅圈。
王二麻湊到孟婆耳邊,壓低聲音笑:“姐,你這招高啊!比我小區老張頭裝糊塗管用。”
孟婆抿嘴笑,從湯桶裡舀了碗甜湯塞給王二麻:“小聲點!這叫‘以柔克剛’,我熬湯時見多了——老鬼們都好面子,你一哭,他們就不好意思赢了。”
老陳在旁看傻了,手裡的牌都忘了理:“孟婆奶奶,你、你剛才哭得真像”
“像熬湯熬糊了是吧?”孟婆拍了拍他的肩,“等下輸了我還哭,保管管用!”
可第二局就沒那麼順了。老槐學精了,一坐下就堵死了話頭:“别跟我哭,我生前是辦白事的,見多了哭喪,你哭我也出!”
這局王二麻當地主,手裡牌不算好,就一個炸彈(四個3),還缺張關鍵的5。老槐他們仨配合倒默契,你出單牌我管上,你出對牌我壓着,沒一會兒就把王二麻的牌卡得死死的。
眼看老槐要出“順子”收尾,王二麻急了,剛要摸炸彈,孟婆突然又“抽噎”起來——這次沒大哭,就低着頭抹眼淚,肩膀一抽一抽的,聲音細細的:“都怪我沒熬好‘好運湯’要是湯裡多放把桂花就好了”
老槐手裡的順子停在半空,瞥了她一眼,哼了聲:“别來這套!”可手卻沒動。
旁邊的瘦鬼忍不住了:“槐哥,要不等她哭完再出?”
“哭啥哭!”老槐瞪他,剛要把順子甩出去,孟婆突然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他:“老槐大哥,你要是赢了,能能幫我嘗嘗新熬的苦湯不?我總怕熬得太苦,鬼魂們不愛喝”
苦湯?老槐臉一僵——地府誰不知道孟婆的苦湯能苦掉舌頭,上次有個新鬼喝了,愣是苦得三天說不出話。他手裡的牌“啪”掉了一張,正好是那張收尾的7。
“機會!”王二麻眼疾手快,摸出四個3往桌上一甩,“炸彈!管上!”
“轟”的一聲,比剛才更大的黑煙冒出來,這次飄出的小鬼虛影都帶着哭腔,大概是被孟婆的“哭功”傳染了。王二麻趁機甩出手裡的“對10+單牌”,剛好走完。
“赢了!”老陳拍手。
孟婆立刻收了眼淚,從圍裙兜裡摸出顆糖塞嘴裡,嚼得“咯吱”響:“我就說吧,好運湯管用。”
老槐氣得臉都綠了,指着孟婆說不出話:“你、你這是作弊!”
“裁判沒說作弊就算數!”孟婆梗着脖子,又往湯桶裡舀湯,“王大哥,喝碗甜湯壓驚!”
王二麻接過湯碗,剛喝一口就皺了眉——這湯咋有點怪味?他低頭一看,碗底飄着片香菜葉,綠油油的,跟甜湯混在一塊兒,看着格外紮眼。
“姐,你湯裡咋放香菜?”
“哦,剛才哭的時候手滑,把香菜罐碰倒了。”孟婆眨眨眼,“你不愛吃?那我給老槐大哥喝。”說着就端起碗要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