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頁)

老周攥着那把剛赢的瓜子,把四個2小心翼翼夾進牌盒——盒底墊着張冥币,是他今早數了三遍才舍得拿出來的“牌墊”。孟婆正收拾湯桶,就見小白一陣風似的飄過來,黑無常帽的帽翅歪在一邊,手裡還攥着半塊沒吃完的桂花糕。

“王大爺!孟婆姐!”小白急刹車似的停在牌桌前,帽翅“啪”地掃過老周的牌盒,吓得老周趕緊把盒子往懷裡摟,“我跟你們說個大秘密!”

王二麻正剝瓜子,聞言擡眼:“啥秘密?判官又把‘小王管2’寫進規則手冊了?”

“比這要緊!”小白湊過來,壓低聲音往四周瞅了瞅——城隍廟的牌場剛散了半,幾個小鬼正蹲在牆角撿瓜子殼,判官在遠處跟賬房鬼對記分牌,紅杠綠杠畫得跟蜘蛛網似的。他踮起腳湊到王二麻耳邊,聲音壓得更低:“閻羅王!他藏牌了!”

“藏啥牌?”孟婆也好奇,往湯桶裡舀了勺甜湯遞過去,“先喝口湯,别慌。”

小白沒接湯,咽了口唾沫:“藏了張大王!就塞在左袖子裡!我剛才路過閻羅殿,瞅見他對着鏡子往袖子裡塞牌呢,綠綢子袖子,鼓鼓囊囊的,準是大王!”他拍着胸脯,帽翅又晃了晃,“我跟小黑賭了兩顆瓜子,絕對沒錯!”

老周也探過頭,捏着瓜子的手抖了抖:“大、大王?那可是最大的牌他咋能藏呢?”

“啥叫咋能藏?”王二麻把瓜子殼往桌上一扔,眼睛亮了,“這叫‘戰術’!我小區老張頭打撲克,還總把紅桃a塞襪筒裡呢。”他琢磨着,“難怪上回跟他打,他明明手裡沒大王,硬是炸了我三個k,原來早有準備。”

正說着,判官舉着鐵皮喇叭喊:“新手賽附加賽!閻羅王對陣‘麻爺炸穿隊’!速來牌桌!”

“來了來了!”王二麻一拍桌子站起來,沖小白擠了擠眼,“謝了啊小白!赢了分你一把瓜子!”

小白喜滋滋地應:“我幫你們盯着他袖子!”說完飄到牌桌另一頭,假裝蹲下來系鞋帶,眼睛卻直勾勾盯着閻羅王的左袖子。

閻羅王慢悠悠地晃過來,穿件明黃色的便袍,果然是綠綢子袖子,袖口繡着朵歪歪扭扭的牡丹花——王二麻瞅得清楚,左袖子靠近肘部的地方确實有點鼓,不像右邊袖子那樣順溜。

“老頭,”閻羅王往牌桌前一坐,把王冠往旁邊一放,“剛才聽判官說你隊赢了老李?不錯啊,看來老周的炸彈終于肯炸了。”

老周臉一紅,把牌盒往身後藏了藏。孟婆趕緊打圓場:“大王這把可得手下留情,我們老周剛學會炸牌,别吓着他。”

“留情?”閻羅王挑眉,拿起牌洗了起來,洗牌的手法倒挺利落,就是眼神總往王二麻手裡瞟,“本王打撲克從不留情——除非你們認輸,給本王磕三個響頭,再把孟婆的桂花瓜子交出來。”

“想得美!”王二麻也拿起牌,心裡卻記着小白的話,眼睛時不時往閻羅王左袖子瞟——那鼓包還在,随着他洗牌的動作晃來晃去,像是怕人看不見。

第一局閻羅王當地主,發完牌,他慢悠悠地理牌,左手往袖子裡摸了摸,又趕緊縮回來,嘴角還偷偷往上揚了揚。

“瞅見沒?”小白在對面擠眉弄眼,用手比劃着“袖子”的動作。

王二麻心領神會,故意放慢理牌的速度,嘴裡念叨:“哎呀,這牌不行啊,就一個炸彈,還沒2”

孟婆也配合着歎氣:“我這牌更差,單牌一堆。”

老周最實在,剛要張嘴說“我有對a”,被王二麻瞪了一眼,趕緊把話咽回去,低頭摳瓜子殼。

閻羅王聽得眉開眼笑:“就這牌?還敢跟本王打?”他甩出張單3,袖子又鼓了鼓。

王二麻故意不出,讓孟婆用對5接,孟婆剛出牌,閻羅王就“啪”地甩出對k:“管上!”

小白在對面急得直擺手——意思是别讓他出!王二麻卻假裝沒看見,讓老周用對a接。老周剛把對a放桌上,閻羅王突然“哼”了一聲,左手往袖子裡一伸,像是要掏啥。

“來了!”王二麻心裡一緊,攥緊了手裡的四個6——就等他出大王,自己好炸了!

周圍幾個看熱鬧的小鬼也湊了過來,踮着腳瞅閻羅王的袖子,連判官都停了記分,往這邊探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