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得通,打了才知道!”王二麻對着他的背影喊,轉頭對老周和小李笑,“咱不理他,先研究研究這券——對了,啥時候開賽?”
“下月初!”閻羅王蹲在地上揉腳踝,聲音悶悶的,“還有半個月,你仨趕緊練!要是輸了,别說是本王發的券!”
“放心!”小李拍胸脯,“咱‘麻爺隊’肯定赢!我這就編首‘四沖必勝詩’!”他往地上一坐,掏出詩稿就寫,筆尖在紙上劃得“沙沙”響,“‘四沖賽場旌旗搖,麻爺帶隊把牌敲’”
老周沒說話,隻是蹲下來,幫王二麻把掉在地上的券角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往券上拼——那角太小了,拼了半天也拼不上,急得鼻尖冒汗。王二麻把券從兜裡掏出來,遞給他:“别拼了,反正字沒掉。你幫我拿着,你心細。”
老周眼睛一亮,雙手接過券,像捧着塊金磚,小心翼翼地疊好,塞進自己最裡層的兜——就是他裝冥币的那個兜,還墊了張幹淨的草紙。“我、我會看好的!”他拍了拍兜,“掉不了!”
“這就對了。”王二麻笑,轉頭往孟婆那邊看——孟婆正給圍觀的小鬼們分甜湯,每個小鬼一碗,碗裡都飄着片桂花。紅襖小鬼端着碗,湊到王二麻面前:“王大爺,你四沖比賽時,我能去看不?我給你喊加油!”
“能啊!”王二麻摸了摸他的頭,“到時候給你帶瓜子,五香的。”
“好耶!”紅襖小鬼蹦起來,湯灑了一身也不管,舉着碗往遠處跑,“我去告訴其他小鬼!到時候我們都來給你加油!”
孟婆看着他跑遠,笑着搖頭:“你這老頭,倒挺會哄小鬼。”她端着個空碗走過來,“剛給老周盛的湯,他沒喝,就顧着看券了。”
“他就那樣。”王二麻往老周那邊瞟了眼——老周正蹲在地上,背對着大家,小心翼翼地把券拿出來又看了看,像是在數上面的字。“等他緩過勁來再喝吧。對了孟婆,你知道哪兒能弄到四副牌不?我們得練練。”
“我那兒有!”孟婆指了指奈何橋方向,“前幾天小黑小白從人間弄了幾副新牌,說是給閻王娘娘打發時間的,結果她不愛玩,就放我湯棚裡了。我去給你拿!”
“别!”王二麻趕緊拉住她,“别讓閻王娘娘知道了,不然閻羅王又得挨罵。我們自己想辦法。”
“怕啥!”孟婆拍開他的手,“閻王娘娘跟我說了,隻要你能赢四沖,她就把那幾副牌送你。她還說,看閻羅王天天跟你打牌輸得跳腳,她高興。”
王二麻樂了:“那敢情好!那你順便問問,能不能再給點瓜子?練牌費瓜子。”
“沒問題!”孟婆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了,四沖牌多,洗牌費勁,我給你拿個木盆,你倆在盆裡洗,省得掉地上。”
“成!”王二麻應着,轉頭看小李——小李正趴在地上寫得起勁,詩稿鋪了一地,有幾張還被風吹到了判官腳邊。判官正蹲在地上撿自己的筆,看到詩稿上寫着“判官規則多如毛”,氣得又把筆扔了。
“小李,别寫了!”王二麻喊,“先想想咋練牌!四副牌呢,洗都不知道咋洗。”
小李擡起頭,一臉茫然:“洗牌?不就是拿在手裡搓嗎?”他說着拿起地上的幾張牌,學着王二麻的樣子搓了搓,結果牌全散了,飄了一地。
“你那是瞎搓。”王二麻走過去,撿起一張牌——是張紅桃a,牌角有點卷。“人間洗多副牌,得鋪在桌上洗,或者兩個人對着洗。咱這兒沒桌子,就用孟婆說的木盆,放盆裡攪。”
“攪?”小李眨眨眼,“像攪孟婆湯那樣?”
“差不多。”王二麻笑,“反正能把牌洗亂就行。對了老周,你會洗牌不?”
老周猛地回過神,趕緊把券塞回兜裡,點頭又搖頭:“我、我以前在人間時,見過别人洗但我沒洗過。”他頓了頓,又補充,“我怕把牌洗壞了,洗壞了就沒法打了。”
“洗不壞!”王二麻拍他的肩,“牌是紙做的,又不是豆腐。大不了洗爛了,讓孟婆再弄幾副。”
正說着,孟婆端着個木盆回來了,盆裡放着四副牌,用紅繩捆着。“喏,牌來了!”她把盆往地上一放,“這盆是我平時腌鹹菜用的,洗幹淨了,不髒。”
王二麻掀開紅繩一看——四副牌都是新的,背面印着“富貴吉祥”四個字,還是燙金的。“這牌不錯啊!”他拿起一副,往桌上一擺,“比我在人間玩的牌強多了。”
“那是!”孟婆得意,“小黑小白特意挑的,說是人間最好的牌。”她往盆裡倒了點水,“洗的時候蘸點水,不容易滑。”
“不用不用!”王二麻趕緊把水倒掉,“沾水容易爛。咱幹洗。”他把四副牌全倒在盆裡,伸手攪了攪——牌太多,攪不動,手一使勁,牌全從盆裡溢了出來,撒了一地。
“哎喲!”老周趕緊蹲下去撿,撿一張往懷裡塞一張,像是怕被人搶了。小李也跟着撿,撿起來還往詩稿上壓,怕被風吹走。
孟婆看着他倆手忙腳亂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你看你倆,至于嗎?不就是幾張牌?”
“咋不至于!”王二麻也蹲下去撿,“這可是四沖的牌!丢一張都沒法打。”他撿起一張方塊3,往盆裡放,“對了,四副牌,是不是有四個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