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3頁)

“咋不至于!”王二麻也蹲下去撿,“這可是四沖的牌!丢一張都沒法打。”他撿起一張方塊3,往盆裡放,“對了,四副牌,是不是有四個大王?”

“可不是嘛!”孟婆蹲下來幫着撿,“四副牌,四個大王,四個小王,每個花色的牌都有四張。到時候出炸彈,一炸就是四個一樣的,比鬥地主過瘾!”

“四個一樣的?”老周突然停下手裡的活,眼睛瞪得溜圓,“那、那炸彈不就更多了?”

“是啊!”王二麻拍了拍他的背,“到時候你想炸就炸,不用再攥着了。”

老周的臉“唰”地紅了,低下頭繼續撿牌,嘴角卻偷偷往上翹了翹。

小李撿着撿着,突然冒出一句:“‘四副牌來炸彈多,老周炸得樂呵呵’——麻爺,這詩咋樣?”

“比剛才那句強。”王二麻笑,“等你編完了,咱寫在券上,給券添點彩。”

“好!”小李立刻答應,撿牌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等把牌全撿回盆裡,太陽都快落山了——地府的太陽是暗紅的,挂在奈何橋盡頭,把雲彩染成了橘紅色。判官早就抄完表走了,閻羅王也被小黑扶着回閻王殿了,隻剩下王二麻他們三個,還有孟婆和幾個沒走的小鬼。

“要不今天先不練了?”孟婆看了看天,“天黑了,牌桌上看不清,容易出錯。明天我把湯棚的燈挪過來,你們再練。”

“成。”王二麻把牌重新捆好,遞給老周,“你先拿着,放你那兒安全。”

老周接過牌,像捧着寶貝似的,緊緊抱在懷裡。“我、我放我床底下,壓着磚,丢不了。”他說。

“别壓磚,壓壞了。”王二麻叮囑,“找個幹淨的布包着。”

“嗯!”老周點頭,抱着牌就往自己的小破屋跑——他的屋就在城隍廟後面,是個用草和泥巴糊的小棚子,平時除了放冥币,啥也沒有。

小李也收拾起詩稿,往兜裡塞:“麻爺,我明天一早來叫你!咱早點練!”

“行。”王二麻點頭,看着他跑遠,轉頭對孟婆笑,“你說咱這‘麻爺隊’,能赢不?”

“咋不能赢?”孟婆遞給他一碗甜湯,“你有野路子,老周心細,小李能哄氣氛,仨人湊一起,比閻羅王那隊強多了。”她頓了頓,又說,“再說了,我給你們當後勤,輸了給你們熬甜湯,赢了給你們煮瓜子,保準讓你們有勁兒打。”

王二麻接過湯碗,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帶着桂花味,比他在人間喝的糖水還甜。他擡頭往奈何橋方向看,暗紅的太陽正慢慢往下沉,橋邊的彼岸花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像一片紅色的波浪。

“四沖四副牌”他小聲嘀咕,摸了摸兜裡的入門券,紙糙糙的,卻透着股踏實勁兒。“洗到手斷也得練啊。”

孟婆看着他笑:“放心,到時候我讓小黑小白幫你們洗,他倆年輕,手快。”

“那敢情好。”王二麻笑,又喝了口湯,“對了,明天别忘了帶瓜子,練牌得有瓜子嚼着,不然沒思路。”

“忘不了!”孟婆拍胸脯,“我那兒還有兩斤五香的,是小黑從人間偷運回來的,給你留着。”

夕陽徹底落下去了,地府的天慢慢黑下來,星星亮了起來——地府的星星是淡綠色的,像撒在黑布上的碎玉。王二麻捧着湯碗,坐在牌桌旁,看着老周的小屋方向——老周的屋裡亮了盞小油燈,昏黃的光從門縫裡透出來,想必是在給牌找布包。

“麻爺!”遠處傳來小李的聲音,他又跑回來了,手裡舉着張詩稿,“我把‘四沖必勝詩’編完了!你聽聽——‘麻爺隊,往前沖,四沖賽場顯神通,老周炸彈炸得響,小李詩句破敵功,赢了獎品樂呵呵,轉生還能把牌弄!’”

王二麻樂了,拍了拍他的肩:“好詩!明天寫在券上,咱就靠它赢!”

小李笑得眼睛眯成了縫,把詩稿小心翼翼地折好,揣進懷裡。

夜風一吹,牌桌上的彼岸花花瓣又飄了起來,落在湯碗裡,打着轉兒。王二麻喝了口湯,甜絲絲的,心裡也暖乎乎的。

四沖又咋樣?四副牌又咋樣?隻要有隊友,有瓜子,有甜湯,瞎蒙也能赢。他想着,往兜裡又摸了摸那張入門券,摸出了滿手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