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還是不放心,蹲在碗邊盯着看,生怕牌上的湯漬暈開。小李卻來了興緻,拿起個沒缺角的碗,也往裡面插牌,插着插着突然喊:“哎!這樣真方便!不用手托着了!”他手一抖,牌沒掉,碗卻晃了晃,碗底的湯漬濺出來幾滴,正好落在老周的藍布兜上——兜口露出半枚籌碼,被湯漬一沾,瞬間變得油亮。
“我的籌碼!”老周趕緊把布兜往懷裡拽,用袖子使勁擦,擦得籌碼更亮了,“這湯漬洗不掉咋辦?”
“洗不掉就當給籌碼上油了,”孟婆笑着遞給他塊幹布,“更滑溜,好拿。”
小黑蹲在旁邊,拿起那個竹架子擺弄:“孟婆姐,這架子幹啥用?”
“放碗的。”孟婆把架子往桌中間一放,把插滿牌的碗往架子上一卡,“這樣碗不晃,出牌更穩。”她得意地拍了拍碗沿,“我琢磨了一晚上,鬥地主牌少,手拿着就行;四沖牌多,得有個架子撐着,這碗深淺正好,比判官那木頭牌架好用。”
正說得起勁,就聽“咳咳”兩聲,判官背着布包從門口走進來,三副老花鏡都滑到了鼻梁上——他今早去查奈何橋邊的牌場,聽說王二麻他們在練四沖,特意繞過來看看。“練得咋樣了?”判官把布包往桌上一放,布包裡的規則草稿露出來,最上面那張寫着“四沖裝備規範”,旁邊畫了個叉,估計是覺得之前的裝備都不合規。
“判官大人,你看孟婆姐的牌架!”小白指着碗架喊,“用湯碗做的,可好使了!”
判官眯着眼睛湊過去,剛看到碗裡插着的牌,眉頭就皺了:“胡鬧!這是盛湯的碗,咋能當牌架?沾了湯漬,牌都沒法用了!”
“咋沒法用?”孟婆不服氣,從碗裡抽出一張紅桃5,牌角确實沾了點湯漬,還粘着根細蔥花,“你看,這不挺清楚?蔥花還能當記号呢,記牌方便。”
“就是!”小李幫腔,掏出筆就往草稿紙上寫,“‘湯碗當牌架,蔥花做記号,四沖打得妙,判官别瞎鬧’——咋樣?”
“你這詩寫得還不如湯漬有規矩!”判官瞪了小李一眼,又轉向孟婆,“牌架得用木頭做,平穩,不晃,哪能用碗?萬一出牌時把碗碰倒了,牌灑一地,算誰的?”
“碰不倒,我用糯米漿把碗粘架子上了。”孟婆拍了拍碗底,果然紋絲不動,“昨晚粘的,牢着呢。”
判官還想說啥,王二麻趕緊打圓場:“判官大人,先試試呗,不好用再換。正好咱練一把,試試這碗架靈不靈。”他把牌往孟婆的碗裡一插,“孟婆姐,你跟老周一隊,我跟小李一隊,打一把試試。”
老周一聽要打,趕緊把布兜往桌下塞,湊到孟婆旁邊,盯着碗裡的牌咽了口唾沫:“我我還沒練熟拆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