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的還好!”小李趕緊把詩抄下來,藏進懷裡,怕被判官看見。
老周看着潑在地上的湯,突然小聲說:“這湯還能喝不?”他剛才聞着挺香,覺得潑了可惜。
“不能喝了!”判官氣得喊,“都沾了我的規則草稿了!”
“沾了才好,”孟婆笑眯眯地說,“喝了能記住規則,省得你總翻書。”她撿起一張沒濕透的草稿紙,往湯裡一泡,“你看,這叫‘規則湯’,比你念三遍管用。”
判官被她氣得說不出話,背着濕淋淋的布包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下次再用湯碗當牌架,罰你們洗三天牌!”
“知道啦!”孟婆揮揮手,等他走遠了,轉頭對王二麻笑,“他就是嘴硬,心裡肯定覺得我這牌架好使。”
王二麻看着碗裡還插着的牌,牌角沾着湯漬,倒真比攤在桌上清楚。“确實好使,”他點頭,“就是下次少盛點湯。”
“嗯!”孟婆趕緊把剩下的碗裡的湯倒進水缸裡,倒的時候還不忘撈起兩顆蓮子,塞給老周,“給,補補腦子,下次拆牌别再拆成單牌了。”
老周接過蓮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布兜裡,跟籌碼擺在一起——湯漬沒弄髒籌碼,反而讓籌碼更亮了。他看着碗裡的牌,突然說:“要不我也找個碗當牌架?”
“我幫你找!”小白蹦起來,“城隍廟後有個破瓦罐,比孟婆姐的碗還大,能插更多牌!”
“别找瓦罐,”小黑拉着她,“瓦罐漏,我去給你拿判官的筆洗,那玩意兒瓷的,不漏湯。”
小李則拿起剛才寫的詩,往牌桌上一貼:“貼在這兒,就叫‘湯碗牌架頌’,下次判官來了讓他也看看。”
夕陽把城隍廟的影子拉得老長,孟婆的湯碗牌架還卡在竹架子上,碗裡的牌沾着湯漬,卻擺得整整齊齊。王二麻看着衆人忙忙碌碌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四沖就算牌再多,有孟婆這湯碗牌架,有老周的小心,有小李的詩,有小黑小白的跑腿,也肯定能打赢——畢竟在這兒,輸赢不重要,有群能一起用湯碗打牌的朋友,比啥都強。
孟婆突然想起啥,從圍裙兜裡掏出個小布包,往桌上一倒——倒出一把瓜子,是桂花味的,還帶着點湯香。“來,吃瓜子,”她笑着往每個人手裡塞,“吃了我的瓜子,四沖準赢。”
老周捏着瓜子,沒敢往嘴裡放,先把瓜子仁剝出來,跟蓮子擺在一起,擺得整整齊齊。小李邊吃邊寫詩,小白小黑搶着往碗裡插牌,孟婆則蹲在竈台邊,給剩下的碗補糯米漿——她要多準備幾個牌架,等比賽時給“麻爺隊”每人一個。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着奈何橋邊的花香,把桌上的詩吹得嘩啦啦響,湯碗裡的牌角輕輕晃,像在點頭。王二麻拿起一顆瓜子,往嘴裡一磕,脆生生的,桂花味混着湯香,比人間的瓜子還好吃。他琢磨着,等明天判官來了,說不定還能借着賠他草稿的由頭,再讓孟婆熬碗“規則湯”——說不定真能記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