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他!”
老周把4個a往桌上一放,“啪”的一聲,石桌晃了晃——四沖的炸彈雖沒六沖引風的本事,卻也帶着點陰氣,桌上飄起幾縷黑煙,像小蛇似的繞着牌轉。老趙盯着那4個a,眼睛都直了:“你、你們咋還有大炸彈?”
“你以為就你有啊?”王二麻拍老周的肩,“咱老周現在敢炸牌了,不光敢炸,還專炸大的。”
老周被誇得臉紅,撓了撓頭:“麻爺教得好。”
老趙隊的牌基本出完了,隻剩兩張單牌,被老周一個“3帶1”收尾,徹底沒了出牌的機會。判官扒拉着算盤算了半天,擡起頭:“本輪麻爺隊勝,得5分,反超老趙隊3分。”
“赢了!”小李蹦起來,黃紙簿都甩飛了,“麻爺,你這蒙牌術比我的記牌詩管用!”
老周也咧着嘴笑,把赢的籌碼小心翼翼往布袋裡裝,裝的時候還不忘數兩遍:“這下不用怕輸了。”
老趙癱坐在石凳上,手裡捏着那兩張沒出完的單牌,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兒他擡頭看王二麻,歎了口氣:“王老頭,你這哪是打牌啊,你這是打仗呢,專攻心。”
“打牌不就是打個心氣兒?”王二麻遞給他一把瓜子,“嘗嘗,孟婆剛炒的,鹹口的。”
老趙接了瓜子,剝了一顆放嘴裡,嚼着嚼着笑了:“行,我服了。以前總覺得記牌最要緊,現在看,你這‘瞎蒙+嘴炮’,比記牌管用多了。”
“那可不。”王二麻也剝了顆瓜子,“在人間小區打牌,比這亂多了——有偷牌的,有耍賴的,還有輸了往牌桌上撒酒的,我這都是練出來的。”
孟婆端着甜湯過來,給每人遞了一碗:“我就說麻爺有辦法,小李你學着點,别總惦記着寫詩了。”
小李紅着臉點頭,撿起地上的黃紙簿,在上面添了句:“蒙牌勝過死記牌,嘴炮能把對手埋,麻爺套路真厲害,下次還學這招牌。”
老趙聽了,忍不住笑:“這詩雖然糙,倒在理。”
牌場的陰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城隍廟的窗棂照進來,落在石桌上的牌上,暖洋洋的。王二麻喝着甜湯,看老周數籌碼,看小李改詩,突然覺得四沖這四副牌也沒那麼難——哪怕記不住牌,能把對手蒙得團團轉,也挺有意思的。
老趙剝着瓜子,突然擡頭:“王老頭,下輪還跟你打,我可不上你的當了。”
“行啊。”王二麻笑,“下次我換個套路,不猜牌了,猜你中午吃的啥。”
老趙一愣,随即也笑了:“我中午吃的地府白菜炖豆腐,你猜着沒?”
“猜着了。”王二麻指了指他嘴角,“沾着點白菜葉呢。”
老趙趕緊擦嘴角,擦了半天沒擦着,才反應過來又被耍了,氣得拿瓜子殼砸王二麻,王二麻笑着躲,老周和小李也跟着笑,牌場的笑聲飄得老遠,把門口蹲的小鬼都吸引過來了,扒着門框往裡瞅:“啥事兒這麼樂?是不是又赢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