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帶着幾個随從,心情沉重地從延祚坊走出來,回到王府。這是他事,與杜佑、高郢、鄭珣瑜等人同為宰相,在執行端發力。
王伾非常貪财,利用機會賣官鬻爵,撈取好處,還專門用一個大櫃子用來存放金銀,名聲極壞。
王叔文志大才疏、個性張揚,自視甚高,凡是不依附、贊成他們的大臣,一概貶斥,在大臣中怨氣極大。
韋執誼不願與其他大臣鬧得太僵,也不願充當王叔文的打手角色,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并不一緻,與王叔文存在隔閡。
有次,宰相們在中書省吃飯,按照慣例,宰相吃飯的時候,其他官員不得拜見,飯後再處理政務。
王叔文有事來找韋執誼,中書省值班的人不讓進,王叔文就把值班的人大罵一頓,直接闖進來,拉着韋執誼就走出去,搞得韋執誼臉色通紅,下不了台。
他們走後,其他宰相以為他們談一會就會結束,為表示尊重,就停下來,等韋執誼回來再吃。三個宰相等了很久,才有人過來禀報說,王叔文和韋執誼已經在其他地方吃了。
杜佑、高郢、鄭珣瑜三人都是老資格的宰相,隻是礙于王叔文得勢,不願意得罪他,沒想到他如此不尊重他們,非常氣憤。
鄭珣瑜說:“現在這個樣子,還幹個屁,讓王叔文自己去折騰去,我不當這個陪襯了。”說完就直接回家了,不再上朝辦公。
杜佑、高郢也基本不再認真參與政務,隻是當個陪襯,任由王叔文和韋執誼發揮,資格更老的賈耽,在王叔文剛得勢時,就不滿其為人,早就稱病退休。
宰相中隻剩韋執誼一個在辦事,掌握實權,王叔文從此更加肆無忌憚,得罪了更多人,朝臣對他的怨恨與日俱增。
王叔文等人的攬權霸道,首先引起侍禦史窦群的不滿,向朝廷上書彈劾王伾、王叔文存邪惡之心,擾亂朝政。
王叔文和同黨非常憤怒,要求将窦群貶職流放,韋執誼卻認為窦群有剛強正直的名聲,作為禦史,彈劾大臣也是他的職責,如果自己對他貶職流放,于法于理都說不過去,還會得罪很多人,就阻止了此事,把王叔文氣的夠嗆。
宣歙巡官羊士谔,本是地方官員,因公事來到長安城,他對王叔文專攬朝政的行為也非常不滿,就在公開場合抨擊王叔文。
王叔文得知這一消息後,十分惱怒,打算建議皇帝下诏殺了羊士谔,宰相韋執誼覺得這太瘋狂,不敢同意。
王叔文又要韋執誼下令讓軍士打死士谔,韋執誼還是不同意,最後隻是循例處理,将羊士谔貶職為汀州甯化縣尉。
因為這兩件事,王叔文覺得韋執誼竟然和自己不一心,讓自己難堪,心中十分憤恨,兩人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李純覺得,自己與王叔文等人并無仇恨,隻是權力之争罷了,隻要對方認可自己,完全可以化敵為友,一起合作。對于他們圈子裡的幾個人,李純還是認可的,也想拉過來為自己所用。
李純認為,自己是皇帝的長子,早晚都會被立為太子,甚至登上皇位,如果自己伸出橄榄枝,王叔文按理說應該接受。李純先是派裴垍,去找王叔文,暗示請他支持立自己為太子,自己也會有所回報,王叔文竟然置之不理。
李純後面又派人送些禮物給他,向他示好,沒想到他居然把禮物退回,擺明是不想合作、自行其是。
面對這種情況,李純怒了,既然如此,那就與王叔文一夥對抗到底。李純決心近期就策劃一次反擊,敲打一下王叔文等人的勢力,也為立太子做些準備工作,于是在廣陵王府内召集杜黃裳、武元衡、裴垍、李绛等人商讨對策。
李純首先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