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以後,李純覺得,目前的格局對自己有些不利,要想拿到權力,自己跟王叔文等人必有一場較量,自己要趕緊做一些準備工作。
在其後的日子裡,杜黃裳、俱文珍、裴垍、李绛、鄭餘慶等人又先後來拜訪李純,李純都一一傾心而談,一方面是拉近感情、籠絡人心,擴大和鞏固自己的人脈圈子,另一方面也是大概了解一下他們的學識和才能,為以後儲備人才。
對外,李純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态,走訪一些老臣宿将、文壇名士,對他們極其尊重,說了不少撫慰贊揚的好話,赢得一片贊譽之聲。
他甚至還以皇長子的身份去看望慰勞宮中資曆較老、級别較高的宦官,使他們受寵若驚,感激涕零。
對于順宗的嫔妃,李純也讓郭妃代表自己逐個上門拜訪,送上禮品,以示尊重。
地方有實力的節度使、宣慰使等官員,在長安都有派駐聯絡官員,觀察朝中風向,探聽信息,替這些地方大員在朝廷辦事。李純不便自己出面,先後委派武元衡、李绛與這些各實力派的聯絡員溝通示好,力圖把這些地方實力派引為外援。
與此同時,王叔文等人也察覺到了李純的異動,對他有所忌憚。但是王叔文在順宗年輕時就擔任伴讀,陪同寫字下棋、讨論時政,深得順宗信任,又通過牛昭容、李忠言、韋執誼、王伾等人緊緊把持朝政,還有程異、韓泰、柳宗元、劉禹錫等人幫持,仍然勢大,主導着朝政。
李純雖經過一系列活動,博得一些虛名,但并未能介入到朝政,沒有對王叔文小集團構成實質性威脅。王叔文等人覺得李純搞得都是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不足為懼,後面就逐漸放松了警惕。
李純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貿然出擊不是好辦法,一定要等到王叔文等人犯錯的機會,才能果斷出手。
在忙着建立和鞏固自己圈子的同時,李純也抽出時間處理家中的事務,熱絡和融洽與親人的關系。
母親王皇後,對自己倍加關心,不管是什麼事,都是無條件的支持自己,這讓李純很感動,不時到她的宮裡去看望她,送點禮物、說說話,以盡孝心。父親順宗那裡,畢竟還是父子,李純也會經常去走動探視一下,盡兒臣的本份,至少讓他對自己有點好感。
李純在正式娶郭妃之前,就和府裡的宮女紀氏、劉氏相好,待正式娶進郭氏後,李純便将紀氏、劉氏納為妾,這也是當時男人的通病,穿越之前的事,自己也無法掌控,隻能接受現實。
三個老婆生的孩子當中,大兒子是紀氏生的兒子李甯,今年11歲,穩重愛學;二兒子為劉氏生的兒子李恽,10歲,老實内向;三兒子為郭妃所生的兒子李宥,9歲,貪玩好動。
其他兩個兒子則很小,尚在蹒跚學步階段,另外還有5個女兒,年齡和五個兒子差不多。
李純由于要忙着奪嫡的大事,尚無太多精力分給他們,隻能偶爾有空閑時,簡單陪他們一下、聊會話。
李純經過分析,覺得自己和王叔文的較量,關鍵在于自己的父親順宗。如果順宗皇帝的病情好轉,他自然會繼續重用王叔文等人,自己就隻能繼續等待機會,如果順宗的病情惡化,那麼就必然涉及到立儲和權力洗牌,自己的赢面就更大一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順宗的病情是在逐步惡化的,說話越來越吃力,走路也越來越費勁,隻是神智還算清醒,經過他人轉達自己的意思,通過王叔文等人來執行,處理朝中的大事。
順宗畢竟是個病人,沒有那麼多精力關注和處理很多具體事,所以就給王叔文留下了很多自由發揮的空間。如果王叔文能夠運用好這個權力空間,自然可以鞏固他們的權力,甚至可以做出大的政績。
偏偏王叔文是個不安分的人,他們内部也不是鐵闆一塊,跟外部的關系也不好,存在一些缺陷,李純相信一定有機會扳倒他們。
李純覺得,老是在王府裡也有些悶得慌,就想出去走走,看一下長安的市井百态,也好了解一下普通市民的生活。李純帶着吐突承璀和幾個親兵,穿着便裝,裝成一個公子哥,在長安城内溜達起來。
長安不愧為全國的政治中心,人口衆多,城市規模宏大,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熱鬧。特别是西市,作為城内最大的商業中心,開着很多店鋪,胡漢客商雲集,很多貨物在這裡交易。
李純以前隻是在曆史書中知道長安,對一些具體情況不太了解,所以對這個城市充滿好奇,帶人東遛西逛,算是熟悉這個城市。
李純正逛的起興,忽然被一個十多歲的小孩撞到,小孩撞了李純之後,就遠遠的跑開了。李純感覺腰間似乎動了一下,就趕緊摸過去,發現身上帶的錢包不見了,知道那個小孩是小偷,趕緊帶人追過去。
那個小孩跑的很快,但是李純帶人死死咬住,一路追去過,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長安西南的延祚坊一帶。那個小孩最終閃身進入到一個破落院子之中,李純也帶人闖進去。
李純等人進入院子以後,發現這個院子殘破不堪,裡面衛生極差,有十幾個人在裡面,分成幾撥各自蜷縮在一起。小孩進入院子以後,無處可躲,惶恐的縮在一角,緊張的看着李純等人。
吐突承璀扯着尖細的嗓子喊道:“大膽小偷,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竊人錢财,趕快把錢包交出來,還可饒你不死!”
說罷,吐突承璀就帶着一個親兵過去,對那個小孩搜身,沒想到居然沒搜到,肯定是被他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