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散得更快,轉眼堂上就剩那老衙役在收拾。
許墨沒走。
他湊過去,擠出個笑:“這位老哥怎麼稱呼?”
老衙役有點意外,躬躬身:“不敢,大人叫小的趙老四就行。”
“趙老哥,”許墨壓低聲音,“咱們這縣衙一直都這樣?”
趙老四看看左右,苦笑:“大人您剛來不久,不知道。咱們青州縣,就這樣。”
“縣令老爺呢?”
“郭縣令?身子不好,在後宅修養,快半年沒怎麼露面了。”
“那縣裡事務誰處理?”
“都是趙主簿趙大人在處理。”趙老四聲音更低了。
許墨心裡一沉。果然。
“那這衙門怎麼也沒什麼人氣?辦案就辦剛才那種?”
趙老四歎氣:“唉,賦稅收不上,庫房老鼠都快餓死了。大家俸祿都欠着,誰有心思幹活?大事?大事都找趙主簿了,誰來這兒擊鼓啊。也就這些雞零狗碎”
正說着,一個穿着體面、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背着手從後堂溜達過來。
是趙主簿。
他瞥了一眼許墨,皮笑肉不笑:“許縣丞?今日難得升堂啊。判得如何?”
語氣帶着嘲諷。
許墨壓着火:“勞主簿關心,小事一樁。”
趙主簿輕笑:“那是,許縣丞也就處理些小事在行。畢竟,年輕嘛,經驗淺,還得曆練。”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低,帶着冷意:“許大人,有些地方,水深的很,不該碰的别碰,不該問的别問。安安分分,或許還能多待幾天。”
說完,哼了一聲,甩手走了。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許墨氣得牙癢癢。
這王八蛋,肯定和外面債主通過氣了!
說不定就想逼死自己,他好從中撈好處!
他憋着一肚子火,走出縣衙。
暫時沒人堵他了。
但他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張屠戶他們肯定在附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