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那點因匆忙趕路帶來的紅潤瞬間褪盡,變得一片煞白。
擔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
“大哥病情如何?很嚴重嗎?!”
毛骧微微搖頭,語焉不詳。
“臣不便多言,陛下正在盛怒之中。”
盛怒
處決太醫
朱棣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個清晰的念頭砸進腦海。
父皇深夜召見,定然與此事相關!
是為了大哥的病,更是因這隐瞞不報之罪而遷怒?
還是另有深意?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心緒,那屬于軍人的剛毅迅速取代了瞬間的慌亂。
他猛地擡頭,看向奉天殿的方向,眼神變得堅定而急切,對毛骧道:“有勞指揮使即刻通禀父皇,兒臣朱棣,求見!”
殿内。
燭火搖曳,将朱元璋的身影拉得巨大而沉重,投在冰冷的金磚上,仿佛一頭随時欲擇人而噬的猛獸。
毛骧悄無聲息地步入,低聲道:“陛下,燕王殿下到了。”
“讓他進來。”
朱元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着一種金屬般的冷硬。
朱棣大步走入殿内,甲胄未卸,帶着一身夜間的寒氣和匆匆趕路的微塵。
他撩起衣擺,恭敬跪拜。
“兒臣朱棣,叩見父皇!”
朱元璋沒有立刻讓他起身,目光如同鷹隼般落在他低垂的頭頂,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你大哥的事,你聽到了?”
朱棣擡起頭,臉上寫滿了真切的不安與焦慮。
“兒臣來時,略有耳聞。”
“父皇,大哥他既身患疾病,诏獄之中陰冷潮濕,條件艱苦,兒臣懇請父皇,念在大哥玉體欠安,能否”
“能否先讓大哥回東宮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