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往來宮人的腳步都放得極輕,仿佛怕驚擾了病榻上那位尊貴的儲君。
葉凡跟在太醫院的一位相熟太醫身後,穿過層層守衛,才得以踏入這被緊張氛圍籠罩的殿宇。
“葉賢弟,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領路的王太醫壓低聲音,額上滿是細汗,抓住葉凡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殿下這病症來得兇猛詭異,脈象浮滑紊亂,時而又沉細欲絕。”
“我等…我等實在是束手無策,隻能先用參湯吊着一口元氣。”
“陛下震怒,若是殿下有個閃失唉!”
他臉上寫滿了惶恐與焦慮,不似作僞。
葉凡心中了然,面上卻露出凝重之色,寬慰道:“王兄切勿過于憂心,殿下洪福齊天,定能逢兇化吉。”
“小弟也隻是略通岐黃,此番前來,必當竭盡全力,但…也不敢說有十足把握。”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給了對方希望,又留足了餘地。
王太醫連連點頭:“賢弟肯來,已是天大的幸事!”
“快,快随我進去看看殿下。”
寝殿内,藥味濃郁。
朱标躺在錦被之中,雙目緊閉。
臉色是一種不自然的蠟黃。
嘴唇幹裂,呼吸時而急促,時而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葉凡走近榻前,仔細端詳,心中暗贊:
裝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這氣色,這呼吸,若非早知内情,連他都要被騙過去了。
他裝模作樣地坐下,伸出三指搭在朱标的手腕上,指尖傳來的脈搏确實有些紊亂,但底子卻并非真正的沉疴痼疾那般虛弱。
他眉頭越皺越緊,時而沉吟,時而搖頭,一副遇到了極大難題的模樣。
良久,他收回手,對侍立在一旁,滿臉焦灼的王太醫及幾個宮人道:
“殿下此症,乃邪毒内陷,元氣大傷,尋常藥石恐難奏效。”
“我需要為殿下施以金針渡穴之術,嘗試引導體内郁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