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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長歎一聲。
“小雪,真的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爸,”我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問,
“如果現在躺在醫院裡的是我,需要一百萬救命,而她拿着錢在外面潇灑,你會怎麼做?”
我爸愣住了。
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有些道理,需要他自己想通。
從那天起,我媽就沒再來過。
聽說,她沒地方去,又沒有錢,隻能去投靠那些療愈工作坊的同學。
但那些人,要麼是和她一樣的受害者,要麼就是高老師的托,見她沒了利用價值,都躲得遠遠的。
最後,她好像回了鄉下老家。
具體過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和我爸的生活,則徹底回歸了平靜。
我爸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每天都很有幹勁。
我則專心準備高考。
我們的小家,雖然不大,卻每天都充滿了飯菜的香氣和溫暖的笑聲。
高考結束那天,我爸特地請了假,在考場外等我。
看到他鬓邊新增的白發,和眼角深刻的皺紋,我鼻子一酸。
“爸,我考完了。”
“好,好!”他笑着,眼眶卻有些濕潤,“走,爸帶你吃大餐去!”
我們沒有去什麼高檔餐廳,而是去了樓下那家開了十幾年的家常菜館。
我爸點了我最愛吃的糖醋魚。
魚肉鮮嫩,酸甜可口。
吃着吃着,我爸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
“小雪,你還恨你媽嗎?”
我愣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
“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