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恨了。”
不是原諒,而是不在乎了。
她對我來說,已經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爸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道,“放下,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我笑了笑,給他夾了一塊最大的魚肉。
“爸,多吃點。”
大學,我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醫學院。
開學那天,我爸送我到宿舍樓下,千叮咛萬囑咐。
看着他轉身離開時落寞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上一世。
我爸的葬禮上,我媽挽着高老師,笑得花枝招展。
我躺在橋洞下,看着她發朋友圈,定位在巴黎鐵塔。
無盡的恨意和不甘,曾是我重生的唯一動力。
但現在,看着眼前這個為了我辛苦操勞的男人,看着我們來之不易的安穩生活,我突然覺得,那些仇恨,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守護好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我收回目光,轉身走進宿舍樓。
陽光正好,未來可期。
至于我媽,我後來聽說,她在鄉下過得并不好。
她受不了農活的辛苦,又總擺出一副城裡人的架子,和鄰裡關系處得極差。
她總跟人說,她有一個在城裡當大老闆的女兒,很快就會接她去享福。
村裡人一開始還信,後來見我一次都沒回去過,便都當她是在說瘋話。
再後來,聽說她精神出了點問題,總是一個人坐在村口,念叨着什麼“内在小孩”、“宇宙能量”。
她說,她的内在小孩一直在哭,她要去療愈她的原生家庭創傷。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理會她了。
她終于如願以償地,擁有了真正的原生家庭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