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棠愣住,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又一次拿兒子的命來威脅她,還是為了秦素月。
“要我答應你也可以,”她掏出那份離婚協議,聲音很輕:“但我要你把這個簽了,再好好安排我媽的葬禮。”
賀斯嶼以為這是什麼房産轉讓合同,連看都沒看就簽了字,并軟下語氣對沈秋棠說着:
“你放心,你媽也是我媽,我一定會讓她風光大葬的。”
沈秋棠轉過身去,已經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沈秋棠就去找律師确認了這份協議,但律師說距離協議生效成功拿到離婚證還需要兩周。
她冷靜地點了點頭,“好,我和我兒子移民的事情,麻煩您也同步進行吧。”
安排好一切,沈秋棠坐上賀斯嶼派來的車,被送到了佛麓山為秦素月祈福。
他們到達時山上已經下起了大雨,但保镖們受賀斯嶼安排,強硬拉着沈秋棠讓她一級級跪遍了所有台階。
等結束後,她的膝蓋已經血肉模糊,整個人被雨淋得瑟瑟發抖,身上卻起了高燒。
可當保镖将她的情況視頻同步給賀斯嶼後,那邊卻隻發來一段冰冷不帶一絲情感的語音:
“告訴她别耍花招,現在立即帶她去為素月抄經書。”
電閃交加的雨夜,沈秋棠就這麼被按在一個漏風的房間裡,跪在蒲團上一遍遍抄寫着經書。
她的手指已經磨破,疼到快要握不住筆尖,腦袋更是燒到有些神志不清。
意識模糊間,她恍惚看到了她與賀斯嶼的初見,也是在這樣一場瓢潑大雨裡。
她因為急着去為母親買藥,在開車的時候不甚與賀斯嶼的車子追尾。
賀斯嶼神情不耐地将她從車上叫了下來,卻在看到她含淚的雙眸後軟了神色。
緊接着他便親自帶她去了醫院包紮傷口,又打電話從别的醫院調來了她想要為母親買的藥。
結婚後,賀斯嶼曾對她說,其實那天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他就對她一見鐘情了,他還說:“棠棠,你就是命運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可現在沈秋棠卻隻覺得諷刺。
或許,當時那場追尾就是老天給她的警告,讓她知道,賀斯嶼原來是她人生的劫數。
她扯起蒼白的唇瓣笑了笑,下一秒,猛地從喉中咳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