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幼芬眼神柔軟了幾分,可在看見茶幾上鄭齡用來僞裝的墨鏡與口罩時,臉上頓時愈發冷了起來,“不敢當,我不過一個退休教師,可當不起堂堂金羽獎影後親自下廚。”
鄭齡心下苦笑,總是這樣,無論她怎麼讨好,怎麼服軟退讓,她媽都視若無睹。無聲歎了口氣,她轉身進了廚房。
一頓沉默的晚餐過後,鄭齡起身收拾碗筷,羅幼芬眼也不擡的揮開她的手,冷聲道:“吃完了還不走?”
鄭齡眼底劃過一抹受傷,“好,我先回去了,您在家好好休息。”
直至她離開,羅幼芬都未從廚房出來,與她說一句話。
夜幕降臨的街頭霓虹閃爍,星星點點的光芒璀璨而迷離。鄭齡戴着口罩與眼鏡,漫無目的的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頭。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回到那精緻華麗卻沒有半點人氣的别墅,隻想多吸取一些熱鬧的氣息,以壓抑住心底滲出的苦澀。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與母親的關系便變得如此冷淡疏離?似乎每次見面都會不歡而散,争執、冷戰、吵鬧,似乎再未有過溫馨的相處過
鄭齡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至感覺到周遭指指點點的手勢和探究猜疑的目光,才蓦然發覺她剛才不知不覺取下了墨鏡。她餘光瞥見幾個女孩子正拿着手機打量她,似是在對照什麼。
看她們的神情,顯然是要認出她來了,她暗叫聲糟糕,趕緊戴上墨鏡走到街邊,準備攔輛車趕緊離開。然而,出租車還沒攔到,那幾個女孩仿佛已經确認了她的身份,滿臉驚喜的朝她跑了過來。
“上車!”一輛黑色轎車蓦地停在她面前,滑下半面的車窗裡露出裴湛鈞高冷的俊臉。
“裴少?”鄭齡頗感意外會這裡碰見他,倏地,她瞟見那幾個女生就快要追上來,當下也顧不得和裴湛鈞的不對付,二話不說的拉開車門鑽入了車内。
她剛坐穩,車子便已揚長而去,徒留沒追上的女孩扼腕跺腳不已。
直至駛出一段距離,鄭齡才松出口氣。她倒不是讨厭被被粉絲或影迷認出什麼的,隻是在公共場合且她又獨自一人的情況下,被人認出并非一個好的情形。
“大晚上戴墨鏡,欲蓋彌彰。”裴湛鈞淡睨她眼。
鄭齡一怔,旋即默默摘下了墨鏡與口罩。她平常外出習慣了這樣的僞裝,而方才心情抑郁之下,一時便忘了大晚上戴墨鏡簡直是有毛病。被裴湛鈞嘲諷了把智商,她低調的選擇了轉開話題:“你身體好些了嗎?”
“無礙。”裴湛鈞淡淡道,頓了下,他又道,“之前要謝謝你。”醫生後來告訴他,她給他按揉的穴道,及時緩解了他的症狀,否則他不會好的這麼快。
“我也沒做什麼。”鄭齡倒是沒太放在心上,也沒打算問那杯咖啡究竟有沒有問題,隻是道,“不過,下次身上還是備瓶氣霧劑為好。”
裴湛鈞默了默,還是沒對她解釋他的體質比較特殊,隻有在對某些藥物過敏時才會引發哮喘,平常情況下與正常人無異,故而身上才不會備氣霧劑。
“你身體可感覺到不适?”裴湛鈞知她後來趁人多自個溜走了,根本沒去醫院檢查。
鄭齡狐疑看他一眼,“我?沒有事。”突地,她眸光一閃,他會這麼問,難不成她那杯咖啡也有問題?
盡管裴湛鈞在開車,但也未錯過她微變的臉色,“兩杯咖啡裡都被下了藥,雖說劑量較輕,你當時也隻喝過一口,但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為好。”他體内後來查到微量的催情藥的成分,雖然藥量很輕,幾乎不會有反應,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