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靳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眼底浸透着一絲微微的涼意,仿佛是在嘲諷着我的易怒。
這男人總是這樣,就算是生病了,整個人的氣場都沒有半分的減弱。
我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就算是他氣場未減,那他現在也隻能在病床上躺着不動,沒辦法觸碰到我。
“那我就睡了。”顧靳森淡淡勾了勾唇角道,“你若是不需要我幫助你的話。”
我心中微動,掀眸看了他一眼:“怎麼幫?”
顧靳森輕輕一笑,我卻覺得百思不解,總覺得他的笑容仿佛是在嘲諷着我就這樣跳入了他的陷阱:“隻要你把我哄開心了,我就告訴你該怎麼辦,而且,你很有機會重新走進顧氏,如何?”
我抿了抿唇瓣,深凝了口氣望着他,腦袋卻是暈乎乎的難受。這種感覺并非陌生的,似曾相識,從前的他也這麼對我說過,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告訴我,我應該如何做。
我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擡眸看向他:“你還想嘲諷我,還想把我拉入你所謂‘為我好’的深淵之中?”
顧靳森聽着我的口氣,臉色微凝:“我隻是希望你态度稍微轉變一些。”
“夠了。”我皺眉瞪着他,眼底迸射出一股怒氣。手指緊攥成拳,我沒有忘記很多年之前他是如何對我的,那時間帶給我的屈辱,是我到現在都無法想象的事實。
而現在,顧靳森不但沒有意識到那些沉痛的過往,反而打算又一次拿這種事情折磨我的自尊,這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
“我想你是多想了。”顧靳森還要準備解釋什麼,無奈身上的管子控制住了他的行動,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着急,但我卻并沒有任何感覺,隻是滿臉冷漠地瞪着他。
“不必解釋了,顧先生,我本不該對你的心思懷抱有幻想,我都明白的。”我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是用力低垂着腦袋,思緒和表情一般凝重,“所以現在,我根本不會奢求你對我好,我照顧你,也是同等地回報你之前對永恒的好。”
顧靳森的眉心皺得很緊,似乎是不大喜歡我如此态度對他說話。
“晚安吧,顧先生,已經很晚了。”我回頭白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入了浴室洗澡。
打開水龍頭,我揚起腦袋,任由水嘩嘩地沖刷着面孔,這才感覺到心靈的一股子放松感。可是關掉水,一邊擦着頭發一邊陷入了蒼白思緒的時候,我的心便仿佛沉入了萬丈深淵。
推開房門走出去,我還在想着該怎麼面對顧靳森的時候,卻見眼前不知道何時多了個人坐在床頭。
定睛看過去,竟然是永恒。
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永恒,同學會這麼早就結束了?”
景永恒正在跟顧靳森聊着什麼,看到我從浴室出來,緩緩擡起頭,點點頭道:“是啊,我同學看我心不在焉的,就提前結束了。”
我緩步走過去,裝作沒看到顧靳森揚起頭的視線,淡淡地坐到床頭,慵懶地躺下來:“你怎麼心不在焉了?”
“就擔心顧大哥的病情呗。”景永恒低頭一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顧靳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