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冷不丁的聲音從我口裡溢出,我站在寬大的病房門口,顯得格外凄苦無助。
顧靳森用那雙深邃得好看的丹鳳眼凝視着我,他立在原地,薄唇抿成一條弧線,也不上前了。
“小冉,你怎麼出來了。”程慕言立刻走到我身邊,溫柔擔憂的看着我,“你進去躺着吧。”
“你們打成這樣,小冉姐還能在裡面安然躺着才怪。”程野抱怨着。
我實在無法扯出笑容來面對他們,程慕言臉上的傷是那麼明顯,讓我感覺十分抱歉:“慕言,我沒事,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方彥有些不樂意了,顧總也受傷了,我卻隻看到了程慕言。
顧靳森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讓方彥把要說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我沒事,你先回病房吧。”程慕言不想讓我和顧靳森再有接觸。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看着顧靳森,眼神平靜實則悲戚。顧靳森也看着我,那空寡的眼神裡似乎隐藏着千般的情緒。
良久,我扯開了蒼白的唇:“顧靳森,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看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看我如此狼狽,看我一無所有。他是什麼樣的心情,高興,愉悅亦或着有一點點的心疼。
此刻我就像是一個得了絕症的人,對世界的一切絕望着,再也無法想到一點點好的東西。
“大家都散了吧。”院長尴尬的咳了咳,這是我和顧靳森的家事,讓大家知道太多就不好了。
哪怕大家不樂意,也不得不散開。
顧靳森終于動了,他在我嘲諷的眼神中走到我的面前,他朝我伸出了手,我看到了他手指的顫抖。
“你幹什麼?”程慕言像一個護犢子的母羊一般擋在我面前,警惕憎惡的看着顧靳森。
“讓開。”顧靳森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銳利的眼裡爆發出強烈的懾人光芒,他恍若一隻蓄謀已經的狼,讓人害怕。
我站在旁邊看着,心裡陣陣冷笑。他想要來補償我了嗎,在我一無所有之後如天神般出現,告訴我還有他?
程慕言卻不懼:“顧靳森,你還是個男人嗎?她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對她怎麼樣?”
“我是不是個男人,她最清楚。”顧靳森就是這樣的,無時無刻,他都宣示着對我的占有權。
程慕言又怒了,我拉住程慕言的手,對他搖搖頭:“慕言,你去處理傷口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程慕言不放心,我輕笑着,聲音飄渺:“你放心,我不會怎麼樣的。”
程慕言說他是世上最了解的人,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半個小時後我再來。”
走道裡還是有人的,特别是尬笑着的院長以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淡淡轉身:“進來談。”
有一種人,他經受了多大的打擊,就會有多鎮靜。我就是那樣的人。
倒了一杯水遞給顧靳森,我從床底下拉出醫藥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