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細打量他。
解從雪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人。
祁天縱瘦得脫了形,囚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領口處露出鎖骨猙獰的輪廓。
他的臉上布滿淤青,左眼腫脹得隻剩一條縫,右眼角結着暗紅的血痂。
曾經精心打理的頭發現在油膩闆結,夾雜着可疑的白色污漬——聽說他在監獄裡被安排去刷馬桶。
"怎麼?"祁天縱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喉嚨裡帶着痰音,"看到我這樣,滿意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豁口。
解從雪注意到他的指甲全部外翻,有幾片已經發黑。
"聽說你在c區混得不錯?新來的室友很照顧你?"
祁天縱渾身一顫,下意識夾緊雙腿。
他的手腕上有一圈圈深可見骨的勒痕,像是被人用鐵絲捆過。
解從雪知道監獄裡的"特殊招待"——像他這樣的經濟犯,往往會被暴力犯重點"關照"。
"婊子"祁天縱從牙縫裡擠出這個詞,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佝偻着背,咳出一口帶着血絲的濃痰,手忙腳亂地用袖子去擦,結果蹭得滿臉都是。
解從雪聞到了隔着玻璃傳來的腐臭味。
祁天縱的右耳缺了半塊,傷口化膿發黑,蒼蠅繞着那裡打轉。他的囚服領口沾着可疑的黃色污漬,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煙頭燙痕。
"聽說你上訴被駁回了?"解從雪甜甜地問。
祁天縱猛地撲向玻璃,鐵鍊嘩啦作響:"是你!一定是你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