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水聲啊，”姜嘯虎也覺得納悶，“就算是暗河，也該有點動靜吧？”
正嘀咕着，營地中間的營房掀開個簾子，走出來個穿着講究的老毛子女人。她頭上戴着頂紫貂皮帽，身上裹着件黑呢子大衣，腳上蹬着長筒皮靴，在一群灰頭土臉的人裡格外紮眼。身後跟着四個穿哥薩克軍服的老毛子，一個個腰杆挺得筆直，手按在槍套上，看着就不好惹。
那女人走到木船旁邊，叉着腰叽裡呱啦說了一通，聲音又尖又利。一個老百姓動作慢了點，被她擡腳就踹在腿彎上，那老百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吓得臉都白了，趕緊連滾帶爬地接着幹活。
“這老娘們還挺橫！”張嘯北看得直咬牙，“虎哥，幹不幹？把她抓來問問，準能知道不少事。”
姜嘯虎盯着那女人看了半天，點點頭：“看這架勢，她肯定是個頭頭。抓活的，問問她造船要幹啥，是懸崖底下有什麼嗎？”他轉頭跟衆人分工，“張嘯北，你帶倆人去左邊，解決那兩個崗哨，用匕首，别開槍。孔妹子，你跟燕先生去右邊，把那挺機槍的射手摸了，動作麻利點。我帶剩下的人從正面沖，先把那女人控制住。記住，别傷着老百姓，他們都是被抓來的。”
衆人各自檢查了家夥，貓着腰往營地摸去。山裡的風呼呼地刮，吹得樹葉嘩嘩響，正好能蓋住腳步聲。張嘯北帶着人摸到左邊崗哨附近，那兩個老毛子正靠在石頭上抽煙，槍斜挎在肩上，聊着天哈哈大笑。張嘯北沖身後的弟兄使了個眼色，倆人跟狸貓似的蹿過去，沒等老毛子反應過來，匕首已經抹了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
右邊的孔令儀和燕嘯夫也得手了。那挺機槍旁邊的老毛子正低頭用酒壺喝酒，燕嘯夫從背後一悶棍敲在他後腦勺上，那老毛子哼都沒哼就倒了，被倆人拖到石頭後面藏起來。
姜嘯虎見兩邊得手，一揮手帶着人從樹林裡沖了出去，嘴裡大喊：“老毛子，爺爺來了！”
營地頓時亂成一鍋粥。老毛子士兵慌忙端起槍，可沒等他們瞄準，就被迎面而來的子彈放倒了。老百姓們吓得四處亂竄，姜嘯虎趕緊大喊：“别跑！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那戴貂皮帽的女人反應倒快，轉身就想往營房跑。張嘯北眼疾手快，一個飛撲把她按在地上，膝蓋頂住她的後背，脖子上一掌直接将她弄暈。“娘的，跑啊！再跑給你剃個秃瓢，讓你當尼姑去！”
前後不過一袋煙的功夫，營地的老毛子就被收拾幹淨了。姜嘯虎讓人把老百姓都集中到空地上，自己則蹲在已經醒了的女人面前問：“說，你們在這兒幹啥？造這些船搞什麼？”
那女人似乎聽的懂中國話，但隻是梗着脖子，嘴裡叽裡呱啦用俄語罵了一通，唾沫星子噴了張嘯北一臉。張嘯北氣得擡腳就想踹，被孔令儀攔住了：“别動手，她是個頭頭，肯定知道不少事，得讓她自己說出來。”
孔令儀從包裡翻出個小本子，用筆在上面寫了行字，舉到女人面前：“我們知道你在找不死藥，也知道楊琏真珈的事。要是不說實話，就把你扔到懸崖底下喂狼。”
那女人聽到孔令儀的話，臉色明顯變了變，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想來她完全明白什麼意思。
正在此時，一個老百姓顫巍巍地走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官爺，俺們都是被抓來的。上個月在地裡幹活，突然就被他們套上麻袋，運到這兒來了。天天逼着俺們造船，不給吃飽，還打人。有個老鄉不聽話，被他們一槍崩了，就扔在那邊的溝裡。”
另一個老百姓也跟着說：“是啊，俺們也不知道造這船幹啥，就知道管事的天天催。”
姜嘯虎讓士兵把老百姓都領到空營房裡，給他們找了點幹糧和水，又派了人守着，防止有人亂跑，其餘士兵就地駐紮。然後帶着那女人和幾個弟兄進了旁邊的小營房，打算好好審審。
營房裡姜嘯虎幾人找了把椅子用繩子結實的把女人綁好，然後衆人坐在了對面，盯着她的眼睛：“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們到底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