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北跑得慢了幾步,褲腿不小心蹭到了地上的蟻群。他低頭一看,好家夥,密密麻麻的螞蟻正順着褲腿往上爬,吓得他趕緊用槍托去砸。可那些螞蟻跟瘋了似的,砸死一批又上來一批,很快就順着槍杆爬到了他的胳膊上。
“你姥姥的!”張嘯北疼得嗷嗷叫,一把甩開步槍,伸手去拍胳膊上的螞蟻。可這時候他後背上也爬滿了螞蟻,那些鉗子似的口器咬在皮肉上,疼得他渾身直哆嗦,後背的衣服很快就被啃出了一個個蜂窩狀的小窟窿,皮肉上全是細小的牙印,滲出來的血都帶着紫紅色,看着格外吓人。
“老張!”姜嘯虎回頭一看,趕緊沖過去,掏出匕首往張嘯北後背上劃,想把螞蟻刮掉。可那些螞蟻咬得死緊,刮掉一批又爬上來一批,根本趕不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孔令儀突然從懷裡掏出個布包,一把扯開,裡面露出黃色的粉末。她抓了一把就朝蟻群撒過去,大喊:“都往後躲!”
那些黃色粉末一落在蟻群裡,就“滋啦”一聲冒起白煙,螞蟻們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紛紛蜷成小球滾到一邊,沒一會兒就不動了。“這螞蟻最怕雄黃!”孔令儀一邊喊一邊又撒出一把,在衆人面前畫出一條黃色的防線。
借着這個機會,姜嘯虎趕緊拽着張嘯北往後退,李嘯沖也扶着孔祀臣跟了過來。孔令儀則不停地往蟻群蔓延的方向撒雄黃粉,黃色的粉末在地上畫出一道彎彎曲曲的線,噬金蟻群一撞到粉線上就發出“嘶嘶”的響聲,怎麼也沖不過來,隻能在粉線另一邊打轉。
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孔令儀帶的雄黃粉有限,撒着撒着動作就慢了下來,額頭上全是冷汗,胳膊也開始打顫。眼看左邊的蟻群就要繞過粉線沖過來,衆人都急得直跺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這時,忽然從樹林深處刮來一陣山風,風裡帶着股草木的清香,還夾雜着淡淡的藥味,吹在臉上涼絲絲的。奇怪的是,這風一刮過來,那些原本瘋狂往前沖的蟻群突然跟接到了命令似的,動作一下子慢了下來。
緊接着,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螞蟻都開始往後退,密密麻麻的蟻群像潮水似的往回湧,順着原路爬回懸崖那邊,最後都鑽進了那艘鐵船的殘殼裡,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懸崖邊的鐵船依舊靜靜地嵌在石壁上,地上的白骨在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孔令儀再也撐不住了,腿一軟就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手裡的布包“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面剩下的雄黃粉撒了一地。張嘯北後背的傷口還在往外冒金紅色的血泡,疼得他龇牙咧嘴,卻強忍着沒喊出聲。
燕嘯夫趕緊從包裡掏出金瘡藥,撕開張嘯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往他後背上抹。藥粉一碰到傷口,就發出“滋滋”的響聲,張嘯北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這到底是啥鬼東西?”李嘯沖看着懸崖那邊,心有餘悸地說,“那鐵船裡咋會藏着這麼多蟲子?”
姜嘯虎皺着眉沒說話,他盯着樹林深處,剛才那陣帶着藥香的風,來得也太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