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懸崖上的雲團還真像把大鎖,死死鎖着那艘鐵船。姜嘯虎摸了摸下巴,眉頭擰成個疙瘩:“這麼說,那骷髅頭唱的都是真的?那後面幾句是啥來着?孔先生您再念念。”
孔祀臣清了清嗓子,背着雙手,慢悠悠地念起來:“抽繭接絲織玉盆,橫豎巧連二三八,彩虹畫過陰陽尋,一石一樹一青尾,半人半獸半天蓬,乾坤過後必顯辰。”
他念一句,衆人就跟着琢磨一句,念到“抽繭接絲織玉盆”時,都卡殼了。
“抽繭接絲?”張嘯北撓着後腦勺,“是說養蠶缫絲?可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蠶寶寶?”
“不是真養蠶,”燕嘯夫蹲在地上,用樹枝畫着道道,“這八成是比喻。你想啊,抽繭接絲,是不是像啥東西一絲絲連起來?織玉盆,說不定是說有個像玉盆似的東西,是用這絲連起來的。”
孔令儀皺着眉:“玉盆會不會是指那艘鐵船?船底圓圓的,倒有點像盆。可抽繭接絲又指啥?總不能是說那噬魂妖蟻吧?它們密密麻麻的,倒真像蠶絲。”
“不像,”姜嘯虎搖頭,“那蟲子是咬人的,跟織玉盆搭不上邊。我瞅着像是指啥機關,比如鐵鍊子、鋼絲繩之類的,從崖壁裡伸出來,把船吊在半空,遠看就像絲連着個盆。”
李嘯沖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是不是說那船裡有寶貝?玉盆子啥的,得用細絲吊着才拿得出來?”
衆人七嘴八舌地猜了半天,越猜越亂。孔祀臣擺擺手讓大家安靜:“别瞎猜了,這詞兒肯定跟那艘鐵船有關。既然想不通,不如就去瞅瞅,說不定見着船了,就啥都明白了。”
這話一出,衆人都不吭聲了。張嘯北第一個反對:“去瞅?咋瞅?爬上去?就那懸崖,别說有蟲子,沒蟲子都能讓人腿軟。再說那船在雲彩裡裹着,誰知道是真是假,萬一是海市蜃樓,一腳踩空,不就成底下那堆白骨了?”
“我去。”孔令儀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聽得衆人心裡一震。
“妹子你瘋了?”張嘯北急了,“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剛才那螞蟻你忘了?再出來把你啃成骨頭渣子!”
“就是啊孔妹子,”姜嘯虎也勸道,“太危險了,咱再想别的轍。”
孔令儀搖搖頭,眼神挺堅定:“越危險才越有問題。你們想啊,老毛子費那麼大勁弄出雲彩裹着船,還有那些妖蟻當護衛,這裡面肯定藏着要緊東西。不弄明白,咱就算能活着出去,也不知道老毛子到底想幹啥,說不定以後還得遭殃。”
燕嘯夫慢慢說道:“令儀說得對。那船是解開謎團的關鍵,尤其是‘抽繭接絲織玉盆’這句,八成就藏在船上。我跟她一起去,倆人有個照應。”
“老燕你也跟着瞎摻和?”張嘯北急得直拍石頭,“你們倆上去能幹啥?真要遇上螞蟻,連撒雄黃粉的功夫都沒有!”
“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孔令儀從腰裡摸出把短刀,刀鞘是鲨魚皮的,看着就挺鋒利,“這點陡崖還應付得來。燕先生識古文,說不定能看懂船上的字。”
姜嘯虎盯着那片雲彩看了半天,又瞅了瞅孔令儀和燕嘯夫,眉頭皺得老緊。他知道孔令儀的性子,看着文靜,骨子裡比誰都倔,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行,”姜嘯虎終于松口,“但得聽我的。第一,帶足雄黃粉。第二,隻瞅不碰,尤其别亂摸船上的東西,看完就回來。第三,李嘯沖帶倆人下盯着,要是看見有啥不對勁,就開槍打信号,咱立馬想轍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