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孔令儀指着罐子,“這些螞蟻咋不動彈?”
燕嘯夫往罐子裡瞅了眼,又摸了摸罐口的泥封:“這泥裡摻了硫磺,是用來熏螞蟻的,估計是把它們熏得半死不活,才封在罐子裡的。”他指了指破口的罐子,“這幾個估計是泥封裂了,螞蟻才跑出去的。”
孔令儀點點頭,心裡透亮了——剛才那些追命的螞蟻,八成就是從這些罐子裡跑出去的。
她繼續往船尾走,腳底下突然踢到個圓乎乎的東西,彎腰一摸是塊銅盤子,約莫兩尺寬,卻輕得離譜,一隻手就能托起來。盤子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拿燒紅的鐵釺子鑿出來的,凹槽裡嵌着些暗紅色碎渣,看着像幹涸的血迹。
“這啥玩意兒?”孔令儀把銅盤夾在胳膊底下,轉身拍了拍燕嘯夫的肩膀,“别瞅了,日志拿着,咱該撤了,不然虎哥他們該着急了。”
燕嘯夫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把日志揣進懷裡,又回頭瞅了眼那些罐子,一步三回頭地跟着孔令儀往洞口挪。
倆人鑽出船艙,踩着鐵鍊往崖下爬。風比剛才還大,孔令儀夾着銅盤,好幾次差點抓不住鐵棍,吓得手心全是汗。燕嘯夫跟在後面,一手攥着鐵棍,一手死死護着懷裡的日志,活像護着啥稀世珍寶。
爬到一半,孔令儀低頭往前瞅,見姜嘯虎他們還在崖邊。李嘯沖看見他們,使勁揮了揮手,嘴裡喊着啥,風太大聽不清。
等倆人終于落地,張嘯北一瘸一拐地迎上來,後背的傷口估計又掙着了,疼得龇牙咧嘴。
姜嘯虎問孔令儀,“裡面情況咋樣?螞蟻還在嗎?”
“螞蟻都在罐子裡封着,”孔令儀把銅盤遞給姜嘯虎,“就跑出來的那些,估計是罐口破了。我們在裡面找到本老日志,還有這個。”
姜嘯虎接過銅盤,入手一輕,差點沒拿住:“這啥玩意兒?輕飄飄的跟紙糊的似的。”他翻來覆去地瞅,“上面這些鬼畫符是啥?”
“看着像某種符文,”孔祀臣湊過來,摸了摸上面的刻痕,“不是梵文也不是漢文,倒有點像藏文的變體。”
燕嘯夫這時才把日志掏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這日志才是要緊東西,上面寫着老毛子十幾年前就來過劄尼爾查城,還提到了黃金蜘蛛和蜘蛛杯,跟李嘯沖發瘋的事對得上。”
他把日志上的内容跟衆人一說,姜嘯虎眉頭擰成個疙瘩:“這麼說,李嘯沖發瘋是因為蜘蛛杯裡的水?那水到底是啥邪門玩意兒?”
“還沒細看日志後面有沒有記載。”燕嘯夫搖搖頭。
張嘯北湊過去瞅那銅盤,用手指頭摳了摳上面的暗紅渣子:“這血糊糊的,看着就邪乎,該不會是用來祭啥的吧?”
“不好說,”孔令儀接過銅盤,“這盤子輕得離譜,材質看着像銅,卻特别輕。”
姜嘯虎往懸崖上瞅了眼,那片雲彩還沒散,鐵船在裡面若隐隐綽綽的。“先回營房,”他揮揮手,“咱再慢慢琢磨這日志和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