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哎!”張嘯北在隔壁繭裡喊,聲音都變調了,“這玩意兒真飛起來了!就是有點冷,風跟往骨頭縫裡鑽似的!”
姜嘯虎他們的繭也晃了晃,平穩地往前飄。從洞口往外看,底下的雲霧跟翻湧的棉花似的,白花花一片,偶爾能瞅見崖壁上的松樹,看着讓人眼暈。孔令儀吓得趕緊閉上眼睛,聲音發顫:“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成肉泥了,連塊骨頭渣都剩不下。”
“放心,”燕嘯夫倒是鎮定,“這絲比鋼絲還韌,再說還有風托着,穩當着呢。”
巨繭飛得确實穩,姜嘯虎數着對面的山尖,心裡估摸着時間。風呼呼地刮,繭子像片大葉子似的往前飄,周圍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還有隔壁繭裡士兵們壓抑的咳嗽聲。
“差不多一袋煙了吧?”孔祀臣往洞口探了探頭,“瞅着快到了,對面的崖壁越來越清楚。”
果然,對面的崖壁越來越近,上面纏着的繩網跟蜘蛛網似的密密麻麻,網眼不大,看着卻挺結實,繩頭都嵌在石縫裡,用鐵釘釘得死死的。姜嘯虎趕緊喊:“都抓好了!快到了!别碰頭!”
話音剛落,就聽“咚”的一聲,巨繭猛地撞在啥東西上,接着就開始往下滾,跟從坡上往下翻似的。衆人在繭裡東倒西歪,孔令儀的腦袋磕在燕嘯夫的脊梁上,疼得她“哎喲”一聲。張嘯北在隔壁繭裡罵罵咧咧:“他娘的!這是啥玩意兒絆着了?老子的腰都快閃了!”
滾了沒幾下,巨繭突然停下了。姜嘯虎定了定神,扒開洞口往外看,隻見他們的繭滾進了一張大網裡,那網是用粗繩和鋼絲編的,橫豎交錯着呈個八卦形,五個巨繭都被兜在裡面。
“下來吧!”張嘯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着點得意,“這網結實着呢!俺剛才用腳踹了踹,紋絲不動!”
姜嘯虎先鑽了出去,腳剛踩在網面上就打了個趔趄,網子晃悠悠的跟踩在吊橋上似的。他扶着旁邊的粗繩站穩,那繩子跟胳膊似的粗,摸着糙得很,上面還沾着些風幹的泥塊。仔細一看,這網是用兩道胳膊粗的麻繩當框,中間織着細鋼絲,密密麻麻的跟篩子眼似的,邊緣都用鐵釘釘在崖壁上,釘帽都鏽成了鐵疙瘩。
燕嘯夫也鑽了出來,扶着眼鏡打量着網子,突然一拍大腿,眼鏡都差點震掉:“着啊!這就是‘橫豎巧連二三八’!你們看,橫着兩道粗繩,豎着兩道鋼絲,每道繩裡還裹着三股細麻繩,加起來正好是二加三加三,可不就是八嘛!”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張嘯北撓撓頭,手指頭在網眼上戳了戳:“還是老燕有學問,俺瞅着就是張破網,跟打魚的網沒啥兩樣,就是粗點。”
“别磨蹭了,”姜嘯虎招呼衆人,“先把繭子裡的弟兄都叫出來,清點人數。看看有沒有誰磕着碰着,趕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