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嘯夫突然指着屍體的嘴:“你們看,他嘴裡好像含着啥。”
馬燈照過去,果然看見屍體的嘴唇微微張着,裡面鼓囊囊的。姜嘯虎用槍托輕輕碰了碰屍體的下巴,硬得像石頭。“得把那東西弄出來瞅瞅。”他說着,從靴子裡摸出把小刀,“老張,按住他的頭,别讓他呃,動。”
張嘯北咽了口唾沫,伸手按住屍體的額頭。那皮膚冰涼刺骨,跟摸在井壁上似的,還帶着點粗糙的質感,像是敷了層砂紙。姜嘯虎用小刀撬開屍體的嘴,一股更濃的腥甜味湧出來,差點把他嗆得背過氣去。
“娘哎,這味兒比玄蝠虿母的味兒還沖!”張嘯北捏着鼻子直咧嘴,“裡頭是啥?黑黢黢的。”
屍體的嘴裡含着塊東西,灰黑色的,不規則的形狀,看着像塊沒燒透的煤塊,表面坑坑窪窪的,還沾着些黏液,在燈光下泛着啞光。姜嘯虎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那東西挑出來,“當啷”一聲掉在事先鋪好的布上,居然還挺沉,砸得布都陷下去一塊。
“就這?”張嘯北湊過去看,用槍捅了捅,“黑不溜秋的,看着跟咱村後山上的破石頭沒啥兩樣。”
燕嘯夫突然指着樹棺底部:“這兒有字!”
衆人低頭看去,樹棺的内壁刻着些字,不是梵文,是漢字,筆鋒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好多地方都被樹膠糊住了,得用手摳才能看清。燕嘯夫掏出塊布,蘸着剛才砍斷的嫩芽汁擦了擦,字慢慢清晰起來。
“我看看”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煉就此石,得享永年肉身不腐,魂魄相守”
“長生石?”姜嘯虎撿起那塊黑石頭,掂了掂,“就這破石頭?能長生?”他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股土腥味,還有點像發黴的花生,“别是楊琏真珈老糊塗了,拿塊破石頭當寶貝吧?”
“不對,你看後面。”燕嘯夫的手指在棺底劃過,“此石采衆金煉制,聚陰寒之氣,需以活人精血養百年服之,可保屍身不腐,待時機成熟,即可還陽?”
“還陽?”張嘯北差點笑出聲,“這老小子怕不是想瞎了心!都爛成這樣了還想蹦起來?我看他是把自己作成了個怪物!”
孔令儀沒說話,隻是盯着那塊長生石,突然想起大哥說過的話——有些邪術看着能逆天改命,其實不過是把人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她伸手想摸,被姜嘯虎攔住了。
“别碰,誰知道這玩意兒有沒有毒。”他把石頭用布包起來,塞進背包最底層,“管它是不是長生藥,先帶出去再說。老燕,還能看出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