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苗寨的炊煙就順着竹樓的縫隙往上飄,淡青色的煙絲裹着糯米的香氣,在晨霧裡繞了幾圈,才慢慢散在竹林上空。張嘯北是被竹樓外的雞叫吵醒的,一睜眼就看見窗紙上透進來的光,摸了摸左胳膊——裹着阿雅給的破蠱膏,不腫也不疼了,連之前滲膿的傷口都結了層薄痂,心裡不由得佩服:這苗寨的藥膏是真管用,比城裡藥房賣的金瘡藥強十倍。
“北哥!快起來吃早飯!阿雅姑娘送糯米團來了!”小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着股子興奮。張嘯北趕緊爬起來,套上軍大衣,剛出門就見阿雅蹲在篝火旁,手裡拿着個竹籃,裡面裝着熱氣騰騰的糯米團,還有幾塊熏得油亮的臘肉。
“胳膊咋樣了?還疼不?”阿雅見他出來,擡頭笑了笑,銀項圈上的小鈴铛“叮鈴”響。
“好多了!不疼了,謝謝你啊阿雅姑娘。”張嘯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伸手拿了個糯米團,咬了一口——裡面包着豆沙,甜滋滋的,還帶着股竹葉的清香。
姜嘯虎和陳老也湊了過來,陳老拿着個糯米團,邊吃邊問:“阿雅姑娘,今兒個能去看你師父留下的風水圖不?”
“能,俺早上已經去山洞看過了,沒受潮。”阿雅點了點頭,收拾好竹籃,“吃完早飯俺就帶你們去,山洞在寨後的竹林裡,有點遠,得走半個時辰。”
弟兄們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飯,王大錘還揣了兩個糯米團在懷裡,說路上餓了吃。阿雅走在前面帶路,穿的還是昨天那件靛藍苗繡上衣,隻是多披了件淺綠的披肩,走在竹林裡,跟片葉子似的輕快。寨後的竹林又密又高,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石階上長着青苔,阿雅時不時回頭提醒:“小心點,這石階滑,别摔着。”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出現個山洞,洞口被藤蔓遮着,隻留個一人寬的縫。阿雅走過去,伸手把藤蔓扒開,一股涼絲絲的風從洞裡吹出來,帶着股潮濕的土味。“就是這兒了,裡面黑,你們拿火把照照。”她說着就先鑽了進去。
姜嘯虎讓小李點了兩根火把,遞給陳老一根,自己拿着一根,跟着進了山洞。山洞不深,也就兩丈長,盡頭是面平整的石壁,上面畫着幅水墨風水圖,雖然隔了些年,顔色卻沒怎麼褪——底色是深灰色的,畫着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冰原中間有個黑黢黢的冰窟,窟口冒着淡淡的白氣,旁邊用朱砂寫着八個字:“極北冰原,玄冰為髓”。
“這這是水靈物的藏地!”陳老一看見圖,眼睛立馬亮了,趕緊湊到石壁前,掏出随身攜帶的《水龍經》殘頁,翻開比對,“你看你看!《水龍經》裡寫着‘極北有冰原,下有千年窟,地脈陰寒聚,凝為玄冰髓’——這玄冰髓就是五行裡的水靈物!是地脈陰寒之氣攢了上千年才成的,比赤焰珠還金貴!”
“玄冰髓?跟赤焰珠一樣是靈物?”王大錘湊過來,舉着火把照圖,“這冰窟看着就冷,進去不得凍成冰棍?”
“冷是肯定的,但玄冰髓就在冰窟最深處。”陳老指着圖上的冰窟,“按風水說,這冰窟是‘陰中藏陽’的位置,雖然外面冷,裡面卻有地脈暖氣,玄冰髓就長在暖氣最盛的地方,像塊冰疙瘩,卻能滋養水靈,跟赤焰珠的火靈正好對應。”
姜嘯虎摸着下巴,盯着圖上的“極北冰原”,突然皺起眉頭:“極北那地界,沙俄有駐軍吧?之前楊楓說過,小鬼子跟沙俄勾着,搞什麼‘極地白熊計劃’,要是他們也盯上玄冰髓,怕是會搶在咱們前面。”
這話一出,弟兄們都安靜了。張嘯北想起之前在火山口遇到的黃金蜘蛛教,還有森川提過的沙俄雇傭軍,心裡也犯嘀咕:“那咋辦?總不能讓小鬼子把靈物搶走吧?”
“所以得趕早!”姜嘯虎拍了下手,“咱們今天就走,連夜準備禦寒裝備,争取三天内趕到極北冰原。陳老,你再看看圖,有沒有啥要注意的,比如冰窟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