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庫房,日頭正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雲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剛才搬箱子出的那身汗,沒兩碗大米飯怕是補不回來。
他跟在葉雲舒後頭,瞅着她那纖細的背影,開了口。
“娘子,這事兒要不要報官?”
擺爛嘛,能躺着絕不站着。
宅鬥這玩意兒,聽着就心累,還是讓官差去辦好。
葉雲舒腳下沒停,聲音從前方傳來。
“報官?你以為有用嗎?”
“呃”
沈雲澈撓了撓後腦勺。
“不就是丢了點東西,報官”
“報官?”
葉雲舒猛地刹住腳,回身看他。
“沈雲澈,你當定遠侯府是什麼良善地兒?”
沈雲澈被她問得一愣。
“當初換親倉促,我的嫁妝入了大房庫中,現在侯府裡掌管庫房的,是大伯母柳如月。而大伯母出了事,大伯豈能罷休。大伯出手,老夫人又怎會袖手旁觀?”
“好家夥,擱這套娃呢!”
沈雲澈一下就通了。
葉雲舒沒直接應聲,隻是轉過身,繼續朝院外走去。
沈雲澈跟在她旁邊,看着她繃得緊緊的側臉,忽然察覺,這女人身上透着一股悲傷。
此刻的葉雲舒,心裡早就翻江倒海,遠不是面上這點冷淡。
沒人曉得,她是個重生者。
上輩子,她一門心思嫁給了沈景行,那個她仰慕了許久的京城第一才子。
結果大婚那天,沈景行為了葉淩薇,換了親,且當着所有賓客的面悔婚,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可笑的是,她忍了,在父親的逼迫下,還是嫁了過去。
她總盼着,自己的賢良淑德,能換來丈夫的回心轉意。
可婚後三年,沈景行連個正眼都沒給過她,心尖尖上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那個弱不禁風的庶妹,葉淩薇。
他冷落她,無視她,還由着葉淩薇一次又一次地害她。
說來可笑,大婚三年,她還是一個處子之身。
她守了三年活寡,也吞了三年的苦水。
到頭來,葉淩薇不甘心隻當個受寵的姨娘,她想要侯府主母的位子。
于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夜,沈景行親手給她端來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