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這個一向瞧不上的兒子。
他以為等來的會是劈頭蓋臉的責罵，沒想到卻是理解和支持。
沈長瑞的激動情緒慢慢平複下來，頹然地靠着栅欄，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自己被騙的經過，言語中滿是懊悔。
葉雲舒始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等沈長瑞的情緒徹底穩定下來，沈雲澈才切入了正題。
“爹，您仔細想想，那個趙侍郎，在跟您接觸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别的話？”
“特别的話？”沈長瑞皺眉思索，“他說的廢話多了去了，天天給我畫大餅。”
“不是那些，”沈雲澈引導道，“比如，關于朝廷，關于宮裡的事。”
沈長瑞的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
“有！他說過！他說朝廷馬上要有大動作，要‘整頓吏治，啟用新人’，還說這是咱們這種有才幹卻被埋沒的人，一步登天的最好機會！”
沈雲澈心中了然。
這說辭，一聽就是官方放出來的魚餌。
“他還說，這消息是宮裡傳出來的，是上面的意思。他還說”沈長瑞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湊近栅欄，“他還暗示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沈雲澈咀嚼着這些信息，眼神變得深邃。
這和他掌握的線索，以及他自己的猜測，完全對上了。
這就是一場皇帝親自導演的“釣魚執法”。
“除了這些，他還提過其他人嗎？或者，您在跟他見面的時候，有沒有見過其他官員？”沈雲澈追問道。
提到這個問題，沈長瑞的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
他支支吾吾地說：“這個倒也沒什麼。就是在茶樓喝酒的時候，碰到過幾個熟人，大家都是去聽書的，沒深交，沒深交。”
他嘴上說着沒什麼，但那飄忽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沈雲澈心裡有了數。
這個便宜老爹，肯定還隐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