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小院的正廳裡。
秦拂雪雙眼空洞地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對外界毫無反應。
而此刻,大夫人柳如月正帶着丫鬟婆子,堵在門口。
“弟妹啊,你這是怎麼了?可千萬要保重身子啊!”柳如月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刻意拔高的悲切,她快步走到秦拂雪身邊,掏出帕子在自己并無淚水的眼角按了按。
“我一聽說二弟妹你為了二弟的事心力交瘁,這心啊,就跟針紮似的疼。咱們都是一家人,二弟出了事,我這做嫂嫂的,怎麼能不擔心呢?”
這哪裡是關心,分明是來看笑話。
沈雲澈站在一旁,看着柳如月這堪比影後的演技,差點沒忍住鼓掌。
好一出“妯娌情深”的大戲,就是這劇本有點老套,差評。
“大伯母有心了。”沈雲澈開了口,他踱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擋在了柳如月和自己母親之間,“我娘就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您這又是燕窩又是補品的,太客氣了。”
柳如月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嘴上卻愈發“情真意切”:“澈兒啊,你可得懂事了。你爹他唉,他也是一時糊塗,怎麼能去碰買官這種事呢?現在好了,人證物證俱全,怕是兇多吉少。這下子,你們二房可怎麼辦啊?”
她說着,特意拉長語調,那幸災樂禍的意味,屋裡的人都聽出來了。
“澈兒,你可有什麼章程?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爹在牢裡受苦吧?要是有什麼需要大伯母幫忙的,你盡管開口,隻要能幫得上,大伯母絕不推辭!”
沈雲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纨绔笑容。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章程?能有什麼章程。我爹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眼高手低,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這次被人坑了,也是他自己活該,就當是花錢買個教訓了。”
柳如月愣住了,她準備了一肚子“勸慰”的話,全被沈雲澈這不按常理的回答堵了回去。
這小子,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急?
“至于我嘛,”沈雲澈攤了攤手,一副擺爛到底的架勢,“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就是個鬥雞走狗的廢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這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着呢。再說了,我爹不是還有大哥您這個侯爺嗎?他可是大哥的親弟弟,大哥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是啊,沈長瑞是定遠侯的親弟弟,這事兒傳出去,丢的是整個定遠侯府的臉。他們大房想徹底摘幹淨,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