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早就知道，這是一場針對勳貴世家的‘釣魚執法’？”
“嗯。”沈雲澈點了點頭，“皇帝親自下場，搭好台子，放出魚餌，就等我爹這種魚兒上鈎。這根本不是簡單的買官案，這是一場政治清洗的序幕。”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疲憊：“我娘今天去求的那些人，不是不幫忙，是不敢幫。誰敢在這時候伸手，就是公然跟皇帝對着幹，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葉雲舒靜靜地聽着，眼中的驚訝漸漸變成了欣賞。
她沒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夫君，看似終日擺爛，實則把局勢看得如此通透。
“你說的對，但還不夠全面。”葉雲舒接過話頭。
“皇帝此舉，固然有整頓吏治，敲打勳貴的意思。但更深層的目的，是斂财和集權。”
“斂财？集權？”沈雲澈有些不解。
“國庫空虛，邊疆戰事又起，處處都要用錢。這些被抓的，哪個不是家底豐厚？抄家，罰沒，都是充盈國庫的快速手段。”葉雲舒的分析比沈雲澈更加深刻，“至于集權，皇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穩，朝中世家大族盤根錯節。他需要用一場雷霆手段，告訴所有人，誰才是這大乾朝真正的主人。殺一批，放一批，既立了威，又收了錢，還能施恩，一舉三得。”
沈雲澈聽得背後發涼。
我靠，這才是高端玩家的視角嗎？跟葉雲舒一比，自己那點分析簡直就是小學生水平。
“那按你這麼說，我爹豈不是死定了？”沈雲澈的心沉了下去。
“不。”葉雲舒搖了搖頭，“正因為皇帝的目的不是單純要人命，所以，還有周旋的餘地。”
“既然不能逆聖意，那就順聖意而為。”
沈雲澈揉着睡眼：“怎麼個順法？”
“皇帝要立威，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爹隻是被卷進去的一條小魚，殺他與否，對大局無關緊要。”葉雲舒條理清晰地分析道，“皇帝的第二個目的，是要錢。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你的意思是花錢消災？”沈雲澈立刻明白了。
“沒錯。”葉雲舒點頭，“但這個錢，不能随便給，也不能直接給。我們需要把這筆錢，以一種皇帝樂于接受的方式，送到他想讓它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