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沒有太過計較那手鍊的價值,于蔣沉洲而言,錢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于她而言,錢重要,但也沒有那麼重要。
相比之下,她更看重蔣沉洲本人帶給她的價值。
她要的可不是拿着錢找個地方躲起來生活,她要的是脫離姜家,徹底自由,不必再被任何人束縛。
她将手鍊放進保險箱,換了身衣服回到姜家。
手機上全是這兩天姜明遠和沈渡的未接電話和消息,如果不是蔣沉洲,她早該回來這一趟了。
她進門時,姜星瑤正纏着裴沁,讓她趕緊想辦法推進她和蔣沉洲的婚事,而姜明遠不在客廳,不知道是在樓上書房,還是沒回來。
傭人最先看見她,低聲驚呼道:“二小姐!”
不怪傭人大題小做,這兩天整個姜家的話題中心都是這位二小姐,但以往最聽話的人,卻接連幾天都叫不回來,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
傭人們私下都猜測她是不是傍上陸總,已經不打算回來了。
姜願朝對方點了點頭,還是那種清清冷冷的模樣。
客廳裡,聽到傭人的聲音,姜星瑤猝然起身,眯起眼打量着姜願,“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陸總的小情人兒啊?姜願,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呢,我們姜家的臉都快讓你丢盡了!”
姜願沒理會她,眉目淡淡地看向裴沁:“爸呢?”
裴沁優雅地喝着茶,不疾不徐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後,才淡聲道:“應酬去了。”
姜星瑤嘲諷:“還不都怪你這個惹禍精,劉家現在處處跟姜家過不去,爸每天為了公司殚精竭慮,你幫不上忙就算了,隻會拖後腿!”
裴沁擡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姜星瑤稍安勿躁,看向姜願:“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你還沒有結婚就和外面的野男人搞在一起,為了姜家的名聲和你自己的臉面,你爸好不容易才給你找了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隻要你嫁到劉家,富貴榮華是你這輩子都賺不到的,為什麼你非要給家裡惹麻煩呢?”
她沒有姜星瑤那麼刻薄,但裴沁對姜願的無視,本質上也是一種霸淩,作為一家之主,她的态度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傭人們對姜願的态度。
而這些年,她就是靠着這種來自正宮的蔑視,讓姜願在姜家每天都過得謹小慎微。
姜願永遠不會忘記剛來姜家的時候,她的房間裡會經常出現各種蛇蟲鼠蟻,她喝的水裡總是摻着頭發和血,她吃飯不能上桌,吃完要和傭人們一樣幹活,還要忍受那些人抱團對她的壓榨和欺負
樁樁件件,都是裴沁的意思。
她沒有明說,但她一直在縱容。
姜願對她說不恨是假的,她沒那麼聖母,說到底,她身體裡一半流着姜家的血,自然繼承了姜明遠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脾性。
有些東西就是天生的,平時她裝得再雲淡風清,實際上,她最想幹的事就是把這一家子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