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看姜府的意思,畢竟姜大小姐和硯青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地長大,姜大人在官場上的聲譽也一向以清廉著稱。
所以他抱有了一絲希望,若是姜家不在意硯青的腿,他定然賠上厚厚的聘禮,并同意姜夫人之前求他給自己母家孩子在軍中安排官職的願望。
可若是姜府因着硯青的腿生了退意,那兩家也是好聚好散,退親了事。
聽華氏信中的意思,這姜家現在是生了退意?
婚期僅剩一個月了,家中母親吃齋念佛早已不主事多年,三位嫂嫂又都是柔弱沒主意的性子,他是該趕快回去探探姜府的意思了。
遼州距離京城幾百裡,等姜漁的馬車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六七天。
暖洋洋的微風帶着融融的春意,将車簾吹開,姜漁霎時間就被窗外的春光晃花了眼。
京城真繁華啊!
和遼州一點也不同。
遼州的春天總是灰撲撲的,沙塵飛揚,街上來往的行人都要裹着頭巾,人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
可是京城的少年少女們卻穿着鮮豔的衣裳,成群地在外踏青。
街邊的茶社戲樓也都是悠閑品茗的富貴閑人,完全是一副不一樣的景象。
她上一次來京城還是七八歲的時候,當時是祖母的壽辰,可後來随着祖母去世,姜漁也就徹底被父親和嫡母遺忘了。
沒想到再次回到京城,竟是這種情形。
馮嬷嬷的聲音将姜漁拉回了現實。
“一會兒到了府上,先随我去拜見夫人,等夫人都給你安排好了,晚上再拜見老爺。
我路上教的你那些禮儀,你可都記住了?”
姜漁點頭,“記住了。”
“那就好,記住,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問的不要問,老老實實在府裡待嫁便好。”
“姜漁明白。”
馬車過了熱鬧的長街,拐進了宅院府邸更加雅緻的烏衣巷,又走了不到兩刻,在一戶高大的宅院門前停了下來。
姜漁正準備掀簾下車,卻被馮嬷嬷攔了下來。
馮嬷嬷讓她等着,自己率先去叩門詢問了。
姜漁在車簾後面觀察了一番,門頭上高高的“姜府”兩個大字還是如同記憶中一樣遒勁有力。
大門左側,停了一駕四匹高頭大馬拉着的烏檀木馬車,看起來奢華極了。
比自己乘坐的這輛不知道好了多少。
姜漁暗自思量,這馬車看起來不像是姜府的,姜府的馬車一向有自己的印記,而這架烏檀木馬車卻沒有。
還不等她看得更仔細,馮嬷嬷又回到了馬車上,招呼着車夫掉頭。
“馮嬷嬷,我們不進府嗎?”
“府上來了貴人,你豈能去打擾?咱們從側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