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頌雖然隻是徐硯青的小叔,但卻實實在在是徐硯青及幾位堂兄從小到大的大家長。
是整個建安侯府當之無愧的當家人。
看到他沉下神色,徐硯青霎時間便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言行失狀。
是他放肆了。
少年的倔強和驕傲讓他沒辦法和徐頌道歉,但卻将臉撇向一邊,緊緊抿着唇不再說話。
屋子裡兩側的香案上,嵌金瑞獸緩緩吞吐着袅袅上升的香煙。
整個房間靜的可怕,隻聽得到他偶爾的抽泣聲。
徐硯青現在無比後悔。
剛才一霎那的憤恨和不甘沖破了他的理智,竟然讓他對着小叔大吼大叫起來,現在理智回籠,他想想都後怕。
侯府家規森嚴,身為徐家後人,需要儀止端方,不可大聲喧嘩。
小時候他和幾個堂兄在伽藍院門前玩耍吵鬧,擾了祖母午休,就被小叔罰每人挨了三十藤條。
而今日自己竟然對着小叔吼叫!!!
他背脊上逐漸冒出冷汗來,擡眼偷偷瞄了小叔一眼,看他正在自己面前來回踱步。
緩緩地,每一個腳步聲都像是踏在徐硯青的心上,他忍不住有些哆嗦。
不知道小叔會怎麼懲罰自己。
良久,他看到小叔停住了腳步,沉重而緩慢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硯青,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便是身為上位者也不能幸免。
想要的得不到,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今日就是你該上的第一課,你要好好學着。”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的,徐硯青撇了撇嘴。
“我不信,小叔就不會有得不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