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姜漁在被宮中嬷嬷折磨了十天之後,終于被允許出門了。
姜夫人坐在華貴的馬車中央,手邊是瑞獸銅爐,香爐上方正緩緩萦繞着她最愛的蘇合香。
整個車廂都彌漫着甜膩的氣味。
她輕擡眼簾,聲音緩慢又冰冷:
“坐直。”
姜漁本就挺直的脊背隻能繃得更直,緊緊靠着身後的車廂壁。
莊氏翻了個淡淡的白眼,出言譏諷,
“這兩日嬷嬷教你的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
她後面這句說得聲音極低,可姜漁仍然聽見了。
卻隻能緊緊握着拳頭,不發一言。
今日莊氏是帶她去試嫁衣。
這嫁衣是姜姝之前備嫁時早就訂好的,要不是定制的衣裳不允許退貨,莊氏哪兒舍得讓給姜漁?
想起這件衣裳的價值,莊氏就肉痛。
所以今日格外看姜漁不順眼。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制衣坊,便有一群官眷夫人在門口等着了。
見到她下車,都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哎呦~咱們姜夫人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可讓姐妹們等急了。”
有人扯過姜漁。
“這位就是你家的二小姐?哦喲呦,一個庶女也被你嬌養得跟朵花兒一樣,看看這钗環,這衣料,你可真舍得啊!”
“可不是嘛,她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将那樣好的婚事讓給庶女不說,還給她訂京城最好的善興閣的嫁衣,聽說一件就價值百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