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隻在客廳打了個地鋪,充當睡覺的地方。
目光所及,能看到頂到房頂的紙殼,棉被,衣物,廢棄家電,還有一些年輕人不要的玩意,包括球鞋、擺件、海報。
但令人不安的是,這裡還有一看就是女性的東西。
高跟鞋、内衣褲、女生的小玩意,還有一個hellokitty擺件十分眼熟,與我們在何淑華家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隻是這個擺件被摔成了兩半,重新組裝起來後,整個擺件的身子是歪着的。
一如這間屋子的主人,丁老頭。
我剛要去拿,李燃已經先我一步發現了擺件,抓在手裡,直接舉在老頭的眼前:“這是何淑華的吧,你怎麼拿到的!”
丁老頭自從我們進屋後,一直站在牆角的角落,雙手不安地扭動着,身體也越來越歪斜。
被李燃一問,丁老頭突然爆發了起來:
“我從她垃圾袋裡撿的,我不止撿了這個,還有好多玩具、鮮花!他們年輕人做那種事情用的東西!一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孩,自己這麼不檢點!喜歡喝酒!還找個野男人,也不敢見人,我偷偷看見過好幾次了,都是淩晨一兩點來的,天亮了就走,沒人知道,就我知道,還大半夜做那種事!”
丁老頭說話間,手拍在旁邊的廢棄櫃子上,木屑撲啦啦飛下。
我的目光越過飛屑,已經看到了老頭所說的那種東西,是一些女性的睡衣,卻被老頭撿回到了家中。
一種強烈的生理不适襲來。
而老金見到這些東西後,一直處于憤怒狀态。他也有女兒。
可老金還沒發作,老頭又說了一句話:“我還聽到他們大半夜打電話,是方言,我聽不懂,但是像是給男人家裡人打的,我聽到那個男人喊爸,然後電話就被挂了!”
說話的時候,老頭在昏暗的房間裡揮舞着雙臂,情緒不知為何激動了起來,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李燃抓住了重點:“你什麼時候聽到的他們打電話。”
老頭嘲諷地笑了幾聲:“還能是哪天,清明節呗,估計是說回家上墳的事。”
老頭說起日期,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何淑華家每天做的事情,都刻在了他的腦子裡。
那是他肮髒的生活裡,唯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