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漁家娘們,倒是挺會拾掇自個兒的。”王老五也注意到了這些簪花女,咧嘴一笑,低聲對林風道,“聽說這邊的習俗,女人不簪花,出門都覺得沒臉見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有心思弄這些花花草草,倒也是難得。”
林風沒有接話,他的視線已經越過那些忙碌的身影,投向了不遠處一間坐落在沙灘邊緣的低矮破舊的蚝殼屋。
那正是張慶的家。
此刻,張慶正佝偻着腰,蹲在自家門口,費力地修補着一張破舊不堪的漁網。他滿是褶皺的臉上,刻滿了生活的艱辛與歲月的滄桑。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張慶那雙渾濁的老眼猛地擡了起來。當他看清來人竟然是前些日子才來盤問過他的林風和王老五時,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官……官爺……”張慶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是秋風中的落葉,眼神慌亂地四下躲閃,根本不敢與林風和王老五對視,“您……您二位……怎麼……怎麼又……又來了?”
他那副做賊心虛、手足無措的模樣,簡直是把“我心裡有鬼”四個大字明晃晃地刻在了腦門上,任誰看了都會起疑。
王老五見他這副熊樣,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底,他虎着一張臉,上前一步,聲如洪鐘般喝道:“張慶!少跟老子在這兒裝蒜!老實交代!大概十日前,你是不是在深滬灣這片沙灘上,見過安能?他身上帶着傷,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
王老五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張慶的心坎上。
張慶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無形的針狠狠紮了一下,那顆本就因為驚慌而狂跳不止的心髒,更是險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他的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胸口裡,聲音細若蚊蚋,帶着哭腔:“沒……沒見過……官爺,小的……小的那幾日一大早就出海打魚了,剛……剛回來沒多久……什麼人……什麼人也沒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