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恭敬地叩首,緩緩起身,卻不敢坐下,隻是躬着身子,像一個等待主人訓示的奴仆。
宮殿内,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隻有那檀香燃燒的滋滋聲,和佛珠碰撞的嗒嗒聲。
每一息,都像一把無形的重錘,敲打在秦源的心上。
他知道,太後在等。
等他先開口。
但此刻,他又能說什麼?
說自己被親生兒子逼得家産充公,爵位不保?
說自己如今像一條喪家之犬,連王府的門都不敢出?
那隻會讓眼前這個女人,更加看不起自己。
終于,太後似乎是失去了耐心。
“皇帝對那個孽種,是越來越上心了。”
她的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了秦源心中最痛的地方。
秦源的身軀,猛地一顫。
“太後”
他的聲音,沙啞幹澀。
太後仿佛沒有看到他的反應,繼續用那種毫無波瀾的語調說道。
“南境水患,牽連甚廣。”
“無數雙眼睛盯着那裡的錢糧,朝中多少大員,都想去分一杯羹。”
“可皇帝,偏偏把這個天大的肥差,給了他。”
太後的聲音頓了頓。
“監察使,巡按南境,先斬後奏。”
“這份恩寵,連當年的你,都不曾有過吧?”
轟!
秦源的腦子裡,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猛地擡起頭,雙目赤紅,死死地盯着那片珠簾。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