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蠢人,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是啊。
對方既然敢做,就一定留了後手。
秦源手握兵權,又是太後的親信,在軍中根基深厚,盤根錯節。
單憑一根箭矢上的羽毛,又能說明什麼?
他完全可以推脫說,是軍中武備庫失竊,被人盜走了一批箭矢,栽贓陷害。
甚至,他可以立刻推出一個替罪羊,随便找個校尉或者将軍,安上一個罪名,到時候死無對證。
他們這邊拿着一根羽毛去告禦狀,那邊可能已經準備好了一百種脫罪的說辭。
到頭來,不僅扳不倒秦源,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們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
想通了這一層,項關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太多了。
裡面的魑魅魍魉,也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兇殘,更加狡猾。
“那我們該怎麼辦?”
項關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迷茫。
他看着秦羽,像是在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難道就這麼算了?”
“我們這十二個弟兄,就白死了?”
“阿武這一箭,就白挨了?”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憋屈。
在場的玄甲軍将士,也都攥緊了拳頭,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他們都是鐵血的漢子,可以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但絕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這麼窩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羽的身上。
他們可以敗,可以死,但他們的主帥,不能輸!
秦羽沉默了。
他沒有去看那些義憤填膺的将士。
也沒有去看項關那急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