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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冷汗浸透了作戰服,心髒像要撞碎肋骨。帳篷外的天已經蒙蒙亮,老刀正蹲在篝火旁煮着什麼,骨刀插在沙地裡,刀身的紅光比平時更亮。
“做噩夢了?”老刀頭也不擡地問,往鍋裡扔了把草藥,“喊得跟殺豬似的。”
陸沉沒說話,隻是下意識地擡起右臂。陽光透過帳篷縫隙照在他的皮膚上,原本淡淡的金色沙痕,此刻竟變得清晰無比——那些紋路交織在一起,赫然組成了一個旋轉的漩渦,中心是個針尖大的光點,和夢中x部落盾牌上的逆熵圖騰,一模一樣!
“這”陸沉的聲音發顫,指尖碰了碰沙痕,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怎麼會”
老刀聞聲回頭,看到他手臂上的圖騰,手裡的湯勺“哐當”掉在鍋裡。他沖過來,一把抓住陸沉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銅鈴,渾濁的瞳孔裡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
“逆熵逆熵圖騰!”老刀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用粗糙的手指撫摸着那些紋路,像是在确認什麼神聖的物件,“真的是它我在爺爺的筆記裡見過!”
陸沉的腦子一片空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的沙痕會變成”
“不是變成!”老刀突然打斷他,呼吸急促得像剛跑完沙漠馬拉松,“是覺醒!你手臂上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沙痕,是守沙祭司的本命圖騰!隻有轉世的祭司才能讓它顯形!”
他猛地松開陸沉的胳膊,後退兩步,對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動作虔誠得像在朝拜:“難怪你的圖騰刀能克制沙骸獸,難怪你能聽懂沙子的聲音陸沉,你是守沙祭司的轉世!是初代祭司選定的繼承人!”
陸沉愣在原地,老刀的話像驚雷在他腦子裡炸響。守沙祭司?轉世?那些夢境不是幻覺,是祖先的記憶通過血脈傳承到了他的意識裡?
他突然想起夢中那個首領最後的眼神,想起那些從沙子裡伸出的手,想起逆熵圖騰對抗的混亂力量難道他的使命,就是完成祖先未竟的事業,對抗骨核帶來的毀滅?
“可是”陸沉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疼,“如果我是轉世,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我連最基本的守沙術都不會?”
老刀的激動漸漸平複,他撿起地上的骨刀,刀身的“聽骨”二字泛着紅光:“記憶需要鑰匙。可能是某個物件,可能是某個場景,也可能是骨核的徹底蘇醒。”他看着陸沉手臂上的圖騰,眼神複雜,“但這也意味着,威廉姆斯和骨核,會把你當成最危險的敵人。”
話音剛落,遠處的沙丘突然傳來一陣異動。不是沙骸獸的嘶吼,也不是沙血戰士的腳步聲,而是一種低沉的嗡鳴,像是無數個聲音在同時吟唱,頻率和陸沉手臂上的圖騰産生了奇妙的共鳴。
陸沉的逆熵圖騰突然亮起金光,燙得他差點叫出聲。他望向嗡鳴傳來的方向——那是s部落神殿的位置,此刻的天邊,正泛起一抹詭異的幽藍,像骨核的光芒,又帶着某種更古老、更龐大的氣息。
“它感應到了。”老刀握緊了骨刀,臉色凝重如鐵,“骨核感應到了守沙祭司的覺醒。”
陸沉看着自己手臂上旋轉的逆熵圖騰,突然明白了夢中首領最後的笑容。那不是絕望,是希望——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有繼承者帶着逆熵的力量,重新回到這片沙漠,完成那場跨越千年的戰鬥。
而現在,戰鬥的号角,已經吹響。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是完整的記憶?是強大的守沙術?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宿命?但他能感覺到,手臂上的圖騰正在發燙,像是在催促,像是在召喚。
遠處的嗡鳴越來越響,天邊的幽藍越來越濃,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正隔着沙丘,死死盯着這個剛剛覺醒的守沙祭司轉世。
一場關乎記憶、傳承和生存的決戰,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