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晶牢籠的晶壁泛着冷光,将月光折射成細碎的冰棱,刺得人眼睛發疼。
艾麗西亞蜷縮在角落,右臂的沙晶刺已經蔓延到肘關節,像套猙獰的水晶铠甲。威廉姆斯上次注入的能量液還在血管裡躁動,每過十分鐘就會引發一陣抽搐,讓她感覺骨頭在被螞蟻啃噬——這是他故意留下的“恩賜”,用來提醒她誰才是骨核的主人。
“嗡——”
手腕上的鐵鍊突然發燙,上面的蠍形圖騰亮起紅光。艾麗西亞知道,威廉姆斯快到了。她迅速抹去嘴角的血沫,将藏在靴底的碎瓷片握在掌心,鋒利的邊緣在掌紋裡刻出更深的血痕。
這是她用三天時間磨出來的武器——從送飯的陶碗上敲下的碎片,足夠鋒利,卻不會觸發牢籠的金屬警報。
晶壁上還殘留着昨天的血痕,那是她第一次嘗試繪制能量圖騰的失敗品。當時母親的意識隻蘇醒了03秒,就被威廉姆斯的能量液壓制回去,代價是她吐了半升血,差點被沙晶反噬成傀儡。
“這次必須成。”艾麗西亞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裡炸開,混沌的意識瞬間清明。她再次舉起流血的左手,指尖在晶壁上快速滑動。
血珠落在晶壁上,沒有像上次那樣蒸發,反而順着某種無形的軌迹蔓延,漸漸連成個扭曲的銀鳥圖騰——這是母親項鍊上的圖案,也是她在骨核深處看到的、屬于伊莎貝拉的意識印記。
“媽,該醒醒了。”艾麗西亞的聲音帶着顫抖,指尖的血越流越急,“威廉姆斯快把你的骨頭磨成粉了,你能忍?”
晶壁突然震顫了一下。
銀鳥圖騰的眼睛處,血珠詭異地懸浮起來,像兩顆跳動的小紅豆。艾麗西亞能感覺到,骨核深處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像沉睡着的火山開始微微發熱。
走廊裡傳來熟悉的機械靴聲,比平時快了半拍,帶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艾麗西亞迅速用袖口擦去多餘的血痕,隻留下銀鳥圖騰的輪廓,恰好能被陰影遮住。
“我的好侄女,今天感覺如何?”威廉姆斯的身影出現在牢門外,機械臂上挂着個金屬注射器,裡面的能量液比上次更粘稠,泛着不祥的黑紫色,“骨核說它很想你呢。”
艾麗西亞垂下眼簾,故意讓沙晶刺的幽藍蓋過眼底的金光:“想讓我做什麼?成為你的傀儡,還是給骨核當點心?”
“别這麼說。”威廉姆斯笑着擰開注射器的活塞,黑紫色液體在裡面緩緩旋轉,“我們是一家人,該共享骨核的恩賜。你看,我特意加了點好東西。”
他晃了晃注射器,裡面隐約能看到細小的骨片在浮動——那是安魂骨笛的碎屑,艾麗西亞在記憶神殿見過同樣的紋路。
“這是安魂骨笛?”艾麗西亞的聲音裡刻意裝出恐懼,指甲卻悄悄摳進掌心的舊傷,讓更多的血流出來,順着指縫滴在藏在膝間的銀鳥圖騰上。
“聰明。”威廉姆斯的機械爪穿過欄杆,捏住她的下巴,“有了骨笛碎屑,你就能更快适應骨核的意識。想想看,我們一起站在劫火之巅,讓整個大漠都跪在腳下”
他的話沒說完,艾麗西亞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