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念安三歲那年,把顆咬過的沙棗核埋在帳篷外,天天澆水,最後真長出棵歪脖子樹苗。那時他笑着說她傻,孩子卻認真地說:“沙子裡藏着太陽的味道,能讓所有東西活過來。”
“陸隊長?”陳宇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重機槍的槍管在篝火下泛着冷光,“該做決定了。威廉姆斯的沙晶斥候已經在營地外圍出現,再拖下去”
陸沉轉身面對所有人,三戒圖騰的金光在掌心緩緩旋轉:“逆熵陣繼續啟動。”
大長老的拐杖“當啷”落地:“你瘋了?!”
“死沙區的代價,我來擔。”陸沉的目光掃過營地的帳篷、篝火、孩子的笑臉,最後落在沙鏡的裂紋上,“但我不會讓它白擴。阿古拉,帶三十個戰士守死沙區邊緣,每米插三根逆熵符文柱,我要讓黑紫能量隻能往沙漠深處走,不準碰綠洲分毫。”
他又看向蘇晴:“用綠洲之眼ai計算死沙蔓延速度,每天彙報三次。重點監控沙晶與死沙的融合點,那裡可能是威廉姆斯的突破口。”
“那我們長老會”大長老還想說什麼,卻被陸沉打斷。
“你們負責清點平民物資,把老弱婦孺轉移到中心祭壇的地下工事。”陸沉的聲音不容置疑,三戒圖騰的金光突然擴散,籠罩整個營地,“三天後,我要在沙鏡前看到完整的防禦陣圖。誰要是再敢因私廢公”
他沒說下去,但骨刀出鞘的聲音已經說明了一切。
營地的争論聲漸漸平息,戰士們開始分發逆熵符文,長老們雖然臉色難看,還是指揮着族人收拾帳篷。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走過來,把塊烤好的沙鼠肉塞給陸沉:“謝謝你,陸隊長。”
陸沉接過肉,卻沒吃,轉身遞給旁邊的阿古拉:“帶兄弟們先墊墊。”
沙鏡前終于安靜下來,隻剩下陸沉和艾麗西亞。銀鳥項鍊的藍光與三戒圖騰的金光在鏡面上交織,形成個完整的圓。
“你早就決定了,對嗎?”艾麗西亞輕聲問,骨笛上的“沙魂之種”圖騰微微發亮。
陸沉望着鏡中自己的倒影,倒影的胸口處,念安種下的那顆種子正在發芽:“我爺爺說過,守沙人的命不是自己的,是大漠借我們用的。17的死沙換600人的活,值。”
艾麗西亞的指尖輕輕觸碰沙鏡,鏡面突然浮現出新的畫面——不是未來,是威廉姆斯的神殿。
他正站在十二根盤龍石柱中央,胸口的骨核膨脹得像顆黑色的心髒,周圍跪着十幾個s部落的戰士,他們的額頭都貼着沙晶碎片,眼窩泛着幽藍的光。
“逆熵陣啟動得正好。”威廉姆斯的機械臂撫摸着骨核,聲音透過沙鏡傳來,帶着金屬摩擦的刺耳,“死沙區的怨念,可是沙源最喜歡的養料啊”
畫面突然被黑紫色的能量覆蓋,沙鏡“咔嚓”一聲,裂開道新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