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神殿的穹頂突然炸開。
威廉姆斯的沙晶巨臉在煙塵中浮現,六對翅膀遮天蔽日,黑紫色的能量像瀑布般傾瀉而下:“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們?太天真了!”
那些剛剛清醒的牧民突然慘叫起來,他們的皮膚下冒出無數根沙晶刺,傷口處的血肉正在快速沙化,顯然威廉姆斯在他們體内埋下了後手。
“這是沙蠍蟲卵。”威廉姆斯的狂笑震得蘇晴耳膜生疼,“隻要我願意,随時能讓他們變成我的傀儡!”
蘇晴的心髒驟然縮緊。她看着那些重新倒在地上抽搐的牧民,他們伸出手向她求救,眼神裡的絕望比之前更深。骨笛已經碎裂,她再也無法吹奏安魂曲,唯一的希望破滅了。
“想要解藥?”威廉姆斯的巨臉湊近,機械義眼的紅光鎖定她,“帶着陸沉的三戒圖騰來換。記住,隻準你一個人來,否則他們就永遠變成沙晶雕塑。”
沙晶巨臉消失在神殿深處,隻留下漫天飛舞的黑紫色能量。蘇晴看着手裡碎裂的骨笛,又看了看那些在痛苦中掙紮的牧民,突然想起母親樂譜上的最後一句話:“真正的安魂,是讓施害者也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她的掌心突然亮起微光。
那塊狼牙吊墜正在發燙,上面沾着的陳默的血,與她指尖的血珠融合在一起,在沙地上畫出個模糊的圖騰——正是安魂曲的最後一個音符,隻是形狀與威廉姆斯骨核上的某個紋路驚人地相似。
“原來”蘇晴的眼睛突然亮了,“母親的意思不是對抗,是”
遠處傳來唐軍骸骨的呼喊,他們已經安頓好撤退的牧民,正回來接應她。蘇晴将狼牙吊墜緊緊攥在手心,碎裂的骨笛突然發出最後一聲輕響,笛孔裡飄出片金色的羽毛,緩緩落在她的平闆上,在屏幕上組成行字:
【檢測到骨核與安魂曲的同源頻率,位置——威廉姆斯的機械心髒】
蘇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終于明白,母親留下的不是對抗仇恨的方法,是和解的鑰匙。而這把鑰匙,需要用施害者與受害者的共同血脈才能打開——比如陳默的血,比如她與威廉姆斯之間那層她不願承認的親屬關系。
威廉姆斯以為他掌控着一切,卻不知道他自己的骨核,才是破解仇恨咒印的最後關鍵。
蘇晴擦掉嘴角的血,将碎裂的骨笛收好。她知道,自己必須去見威廉姆斯,不是為了交出三戒圖騰,是為了完成母親未竟的實驗——用安魂曲的最後一個音符,喚醒威廉姆斯内心深處那點尚未完全泯滅的人性。
隻是她不知道,威廉姆斯的機械心髒裡,除了骨核,還藏着另一個秘密——那是他從母親遺體裡取出的半塊銀鳥圖騰,與蘇晴手裡的狼牙吊墜,本是一體。
這場以音樂為名的救贖,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在血脈的糾纏中,走向最不可思議的結局。
蘇晴深吸一口氣,朝着神殿的方向邁出腳步。夕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個孤獨卻堅定的音符,即将奏響整個大漠的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