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第1頁)

黑潮第三次漫過胸口時,艾麗西亞的骨笛終于撐不住了——金色光刃像被水泡軟的糖,剛劈出去就崩成細碎的光點,青灰色的沙晶順着她的衣領往裡鑽,連呼吸都帶着砂礫摩擦喉嚨的疼。

“還嘴硬嗎?”威廉姆斯的意識幻影在黑潮頂端狂笑,手裡攥着塊泛黑的銀鳥碎片,正是他從骨核裡摳出來的“仇恨咒印源”,“你媽留的破沙之靈也救不了你!今天我就把你和你那點破記憶,一起碾成沙!”

他猛地将碎片砸進黑潮,瞬間掀起滔天巨浪,浪尖全是扭曲的沙晶獸,每隻獸的眼睛裡都嵌着守沙人的骨片——這是威廉姆斯先祖留下的“遺産”,千年間被仇恨滋養的意識毒素,此刻全奔着艾麗西亞的靈海沖來。

“阿媽”艾麗西亞的意識開始模糊,掌心的沙魂之種藤蔓蔫得像曬壞的草,她能感覺到母親的意識殘魂在拼命抵抗,卻像狂風裡的燭火,随時會滅。

就在這時,她胸口的銀鳥項鍊突然發燙——不是沙晶的灼熱,是帶着沙棗甜香的暖,像母親當年把項鍊捂在懷裡捂熱了再給她戴上的溫度。

“嗡——”

金色的光團突然從項鍊裡鑽出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亮,瞬間将黑潮逼退三尺。光團裡浮着隻半透明的銀鳥,鳥喙叼着片沙棗葉,正是母親當年埋在骨核裡的沙之靈本體!

“這是沙之靈的真面目?”艾麗西亞愣住了,連威廉姆斯的狂笑都停了——他跟沙之靈鬥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它完全展開的樣子。

銀鳥突然展開翅膀,金色的光流像電影幕布般鋪開,映出幅艾麗西亞從未見過的畫面:

沒有戰争,沒有沙晶獸,隻有成片的沙棗林。古代人穿着粗布袍,有的在給骨核擦拭符文,有的抱着孩子在骨核前祈禱,畫面邊緣的石碑上刻着行字——“記創傷,守和平,勿讓血再熱”。

“這是”艾麗西亞的瞳孔驟縮,畫面裡的骨核幹幹淨淨,連一絲黑紋都沒有,反而刻滿了“種植”“治愈”“擁抱”的符号,“骨核原來不是武器?”

“當然不是。”沙之靈的聲音第一次清晰得像在耳邊,不再是模糊的意識波動,而是帶着母親溫軟的語調,“它是古代文明造的‘意識存儲器’,專門記戰争留下的傷——你看,這是他們修複被炸毀的帳篷,這是守沙人給沙蠍孩子送傷藥,這是大家一起種沙棗,約定再也不打仗”

畫面跟着沙之靈的聲音流轉,全是艾麗西亞從未想象過的“骨核日常”——沒有炫酷的能量爆發,隻有一群人小心翼翼守護記憶的樣子,連骨核周圍的沙子,都帶着被曬暖的溫度。

“放屁!”威廉姆斯突然炸毛,黑潮再次湧上來,“我先祖明明說骨核是沙蠍的力量源!你這破鳥在篡改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