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之靈的銀鳥轉頭,光流突然切換畫面——這次的畫面帶着壓抑的黑:
個穿黑袍的男人(眉眼跟威廉姆斯有七分像)正用骨刀劃開自己的手掌,将黑紫色的血滴進骨核。他身後的沙蠍人舉着骨矛,逼着守沙人跪在地上,畫面裡的骨核開始出現黑紋,原本“和平”的符文被硬生生刻成了蠍形圖騰。
“這是你先祖,威廉姆斯。”沙之靈的聲音冷了下來,“千年前景泰年間,他為了奪權,篡改了骨核的核心指令——把‘記創傷’改成了‘記仇恨’,把‘守和平’改成了‘奪力量’,連沙蠍圖騰都被他扭曲成了創傷的具象化符号!”
艾麗西亞的心髒像被重錘砸中——原來威廉姆斯奉若神明的“沙蠍力量”,根本不是什麼榮耀,是先祖用仇恨腌了千年的毒!
“不可能!你騙我!”威廉姆斯的幻影突然暴漲,沙晶巨人的輪廓重新凝實,黑潮裡的沙晶獸開始瘋狂撞向光流畫面,“我先祖是沙蠍的英雄!他怎麼會做這種事?”
“英雄?”沙之靈的銀鳥突然俯沖,光流裡甩出幅更殘酷的畫面——威廉姆斯先祖把不同意篡改骨核的沙蠍長老,活生生扔進了沙晶爐,“他隻是個被權力沖昏頭的瘋子,用‘複仇’當借口,把整個大漠拖進了仇恨的坑!”
畫面裡的細節越來越清晰:有個穿白袍的守沙人偷偷把半塊銀鳥碎片藏進沙棗林(正是母親後來找到的那塊),有個沙蠍孩子抱着被炸毀的骨核碎片哭(像極了威廉姆斯童年的樣子),還有群人在石碑後刻下“真相”二字,卻被黑袍人用沙晶埋了
“你看,連你先祖的手下,都有人在反抗。”沙之靈的聲音軟了下來,光流裡的畫面突然變得溫柔,“他們沒忘骨核的本意,就像你媽沒忘——她當年把沙之靈埋進骨核,不是為了跟你争骨核,是為了等一個能看懂‘創傷’的人。”
艾麗西亞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沙子會記得一切,好的,壞的,最後都會平。”原來不是讓她遺忘,是讓她接納。
“接納?”威廉姆斯的黑潮突然停了,他的幻影盯着光流裡的畫面,眼神裡第一次出現迷茫——畫面裡那個抱着碎片哭的沙蠍孩子,跟他童年躲在帳篷後哭的樣子,一模一樣,“創傷怎麼接納?那些人殺了我媽,毀了我的家!”
“就像沙子接納腳印。”沙之靈的銀鳥落在艾麗西亞肩頭,光流裡出現片沙灘:有人踩出深深的腳印,風一吹,沙子慢慢覆蓋,最後腳印消失,沙灘卻沒消失,“你記得你媽被傷害,也該記得她給你塞沙棗的溫柔;你記得被排斥,也該記得守沙人偷偷給你送藥的善意。這些不是抵消,是讓你知道,創傷不是全部。”
“說得倒輕巧!”威廉姆斯突然暴怒,卻沒再攻擊——他的黑潮裡,有隻沙晶獸突然停住了,獸身上的骨片竟映出他母親的笑臉,是當年母親偷偷給少年威廉姆斯塞沙棗的畫面,“這這怎麼會在裡面?”
“因為仇恨沒發吃掉所有記憶。”艾麗西亞終于懂了,骨笛重新亮起金光,這次不是硬抗,而是順着黑潮的軌迹,把光流裡的溫柔畫面送進黑潮深處,“你看,你媽沒白疼你,這些記憶一直藏在你心裡。”
黑潮開始出現裂痕,越來越多的沙晶獸崩解,化作帶着甜香的沙粒。威廉姆斯的幻影踉跄着後退,手裡的銀鳥碎片突然發燙,竟自動飄向艾麗西亞的骨笛——碎片上的黑紋正在消退,露出下面“和平”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