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白風清,銀輝灑在山林間,連草葉上的露珠都泛着微光。白衣少女緩緩回頭時,淡淡的月光正落在她潔白的面龐上——隻見她生着一張芙蓉般秀美的瓜子臉,眉如柳葉般纖細彎彎,雙瞳剪水似的清澈明亮,光可鑒人的長發如瀑布般散披在肩頭,被晚風輕輕一吹,發絲拂過臉頰,平添幾分靈動。櫻桃小嘴旁的唇角微微上揚,帶着點似笑非笑的模樣,說不出的秀雅可愛,活像從畫裡走出來的月宮仙子。
蘇震和羅浩看得都癡了,連呼吸都忘了——蘇震想起現代見過的明星海報,卻覺得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少女的靈動;羅浩更是張大了嘴巴,手裡的折扇都忘了搖,心裡直嘀咕:“這姑娘比王小姐還好看!如果有這樣的美人相伴,我還逃什麼婚啊!”
白衣少女輕啟朱唇,聲音像山澗清泉般悅耳:“此間地僻人稀,二位公子何故夤夜到此?莫非也是來聽山間蟲鳴的?”
蘇震正想如實相告“我們是來比腳力的”,羅浩卻搶先開口,折扇“唰”地打開,擺出副文雅模樣:“今夜月色甚好,我與師弟曾記槎軒先生有詩雲:‘雪滿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來’,故閑遊至此,本以為隻是戲言,不想真得遇姑娘,可見先生誠不欺我!”他說這話時,特意挺直了腰闆,還故意晃了晃扇子,想顯得更有風度。
女子聞言,忍不住淺笑道:“公子取笑了,小女子隻是閑來無事,在此吹笛解悶,略通音律罷了,哪裡算得上什麼高士、美人。”話雖這麼說,眉間卻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顯然是被羅浩的奉承說得心花怒放。
三人正想繼續交談,忽聽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帶着點怒氣:“影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歇息?再過兩天就是你王家表姐大婚,明日你還要陪為娘前去采辦賀禮,你卻遲遲不歸,在此同這些不明不白的登徒子閑聊,就不怕為娘擔心麼?”
蘇震和羅浩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活像被抓包的小偷——這“登徒子”的帽子,可比偷東西還丢人。兩人尋聲望去,隻見樹林邊站着一位老婦人,手裡拄着根木杖,約莫五十多歲,鬓邊已有些斑白的頭發,眼角也有了些許皺紋,臉上挂着淡淡的怒意,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她精緻的五官——高鼻梁、柳葉眉,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
“娘!”影兒應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蘇震二人一眼,撇下他們,快步朝老婦走去,還小聲勸道:“娘,他們是青城派的師兄,不是壞人。”
望着母女二人遠去的背影,蘇震和羅浩也準備轉身離開。偏偏蘇震見了老婦,想起多年未見的母親——不知母親是否也像老婦這樣,添了白發和皺紋?他心中一陣酸楚,忍不住低頭輕輕歎了一句:“逝水韶華去莫留,漫傷林下失風流。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
話音未落,隻聽老婦一聲怒叱,聲音像炸雷似的:“哪裡來的輕薄之徒!竟敢對老身說這些風言風語,暗諷老身年老色衰!老身今天少不得要賞你們個教訓,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敬老’!”
說完,不顧影兒的勸阻,老婦身形突然一動,像陣風似的沖了過來,手中的木杖瞬間挺直,直向二人點去。羅浩離得近,成了第一個目标,木杖帶着勁風,直取他胸前“膻中穴”,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缭亂。
羅浩吓得一激靈,心裡把蘇震罵了個狗血淋頭:“真是倒黴!都準備走了,你還吟什麼破詩!這下好了,惹上了個硬茬!”可事已至此,他隻能硬着頭皮應對,一邊狼狽閃躲,一邊連聲賠罪:“前輩息怒!我二人踏月閑遊,途徑此處,真不是壞人!剛才我師弟是有感而發,不是故意冒犯您,求您高擡貴手,寬恕我們這一次!”
老婦先前見二人圍着女兒說話,心裡就老大不樂意,剛才又誤以為蘇震在諷刺自己“白頭”,更是怒火中燒,哪裡聽得進解釋。她手中的木杖如疾風驟雨般朝羅浩點去,招招不離要害——一會兒點“天突穴”,一會兒戳“膝眼穴”,杖影密密麻麻,把羅浩的退路全封死了。
這老婦本是江湖高手,木杖在她手裡,比刀劍還靈活;羅浩的武功雖說在青城年輕一輩裡算不錯的,可現在手裡沒武器,又不敢真的還手——怕傷了老人家,落個“欺老”的名聲,隻能一味閃躲。沒一會兒,他身上就挨了好幾杖,疼得龇牙咧嘴,像被針紮了似的,要不是怕在蘇震和影兒面前丢臉,他早就疼得叫出聲來了。幸好老婦手下留情,見羅浩年少,杖上沒運内力,隻傷皮肉,沒動筋骨,不然羅浩早躺地上了。
影兒在一旁急得直跺腳,眼淚都快出來了,卻不敢上前勸阻——她知道母親的脾氣,越勸越生氣。羅浩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猛地向後一縱,跳出木杖的攻擊範圍,喘着粗氣喊道:“前輩!您再不住手,晚輩可要得罪了!”
老婦呵呵一笑,語氣裡滿是不屑:“你早把老身得罪了,現在才說這話,晚了!”笑罷,她繼續揮杖向羅浩打去,可剛打到一半,隻聽“噗”的一聲輕響,木杖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氣牆上,再也前進不了半分。
老婦心中一驚,詫異間也不撤杖,反而運起内力,将氣勁灌注到木杖之上,使勁往前抵——隻見杖身微微彎曲,像被壓彎的竹子,卻還是沒能移動半分。她下意識地望向羅浩,見羅浩也是一臉驚疑,顯然不是他做的;再轉頭看向蘇震,隻見蘇震正朝自己面露微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老婦心裡頓時明白了——是這少年動的手!
她收回木杖,向後退了幾步,站到影兒身邊,眼神裡滿是探究:“好深湛的乾清罡氣!竟能凝氣為牆,以氣禦物,這般高明的功夫,你究竟是何人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