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忙音“嘟嘟”地響着,李衛國卻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握着話筒的手無力地垂下,
老趙,趙信,他最得力的副手,也是理論物理所的二把手,此刻正在飛往歐洲的萬米高空上,參加一個該死的學術交流會。
手機關機,衛星電話沒開。
等他落地再看到消息,黃花菜都涼了。
李衛國感覺自己像個揣着寶藏,卻又困在荒島上的瘋子。
辦公室裡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壓得他喘不過氣。
不行。
他不能一個人待着。
他會瘋的。
李衛國抓起那張皺巴巴的草稿紙,整整齊齊放進的公文包裡,踉踉跄跄地沖出了辦公室。
他甚至忘了關燈。
一路把車開得飛快,回到家裡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老伴兒早就睡了。
客廳裡一片漆黑,
他沒有開燈,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客廳中央,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公文包裡的那張紙,仿佛有了生命,
一個小時過去了。
他還在站着。
腦子裡一團亂麻,無數個公式在飛,無數個念頭迸發,
真的?
假的?
騙局?
還是神迹?
他快要被這種不确定性逼瘋了。
他需要另一個人,一個和他站在同樣高度的人,來分擔這份足以壓垮一個人的重量。
他需要一雙同樣頂級的眼睛,來告訴他,他是不是老眼昏花,出現了幻覺。
突然,他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轉身,沖到客廳的電話機旁,一把抓起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