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手術是秘密進行的,連醫院裡的人都打點得幹幹淨淨,沒人知道這間手術室裡躺的是誰,更沒人知道這場手術意味着什麼。
可他知道。
他比誰都清楚——隻要這盞燈滅了,先生出來
什麼狗屁用‘愛’生出的孩子!什麼他們才是真愛,先生隻是工具。
他們都是狗屁!
李進擡頭看去。
“手術中”的燈亮得鮮紅。
李進看着它,像盯着一簇燎原的火,燒盡他所有退路。
什麼道德?什麼德行?
李進不在乎。
他這一生就是道德淪喪,宋聽雨都是他家先生的。
“病人醒了後有一定自殘行為,家屬照顧的時候用點心,回去後多關注病人的日常起居,你們也是,他不想要孩子就不要,怎麼又這對他心理健康未必有利。”
“知道,知道。”
醫生看眼面前這個什麼都說好,手術簽字時卻毫不猶豫的家屬,就知道對牛彈琴:“我們醫院的心理治療也很有名,有時間帶你弟去咨詢一下。”
“好,好。”李進等醫生還有沒有要囑咐的。
其實自家先生不要孩子有心理問題,要孩子也有心理問題,他就是有心理問題跟要不要孩子問題不大。
或許,有一點點關系。
病房内。
李進進來。
沈無疆看着窗外,沒有回頭:“我想去看看她。”
“是。”
深夜。
車子重新停在宋聽雨樓下。
聲響驚動了垃圾桶旁的老鼠,老鼠快速鑽入老舊的車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