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封家那些人依舊笑得開心,過得優渥。
過了很久宋聽雨聽到一聲‘知道了’。
宋聽雨一瞬間有種同悲共苦的痛,密密麻麻纏在心頭,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仰頭,不甘才沒有落下來。
樓下。
沈無疆依舊握着手機,指尖在冷風裡泛白。
宋聽雨耳根發疼,卻沒有挂電話。
沈無疆仰着頭,聽筒裡的聲音像一根冰冷的針,細細紮進耳膜,一路刺到心口最紅的深處。
他依舊倔犟地聽着,隻要她不離開,還肯關心他,這些又有什麼關系。
那句“知道了”幹澀地懸在空氣裡,在呼吸聲流淌的手機裡徒勞地回蕩。
沈無疆站在寒風裡,旁邊是停放車輛的簡易棚,時間太晚,各家的燈火已經熄滅。
熟悉的、沉悶的痛楚從胸腔深處翻湧上來,堵在喉嚨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她有男朋友,前段時間的快樂,都是他偷來的,他不比封總、沈總高尚多少。
這個認知像一把生鏽的刀,捅開了他從未正視的疤,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還好,他沒有埋怨過,否則今天多可笑。
他是老沈董的孫子,這個他竭力想擺脫、又深深烙在骨血裡的身份,在她面前,從來都是不便、是尴尬、是不配。
她為什麼不生氣?她該生氣,她用所有善意清洗他的肮髒,他也配?
聽雨已經對他夠好了,他還理所當然地把聽雨置于夾在兩個人中間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