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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凡洲沒有反駁。他想說,林春雖然在吃苦,但她的脊梁是挺直的。

那種平靜之下的堅韌,比任何哭訴都更讓人心驚。

但他看着許墨白那張因為情緒波動而顯得有些扭曲的面孔,把這些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現在的許墨白聽不進去。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許墨白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重新變回那個冷靜自持的許墨白。

“她既然選擇待在那種地方自生自滅,那就随她。我們以後,和她再沒有任何關系。你剛回來,好好休息,雲玉那邊還在等我們商量訂婚宴的細節。”

就在這時,雲玉歡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墨白,凡洲哥,你們在嗎?我有個好消息。”

雲玉推門進來,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手裡拿着一個信封。

她看到兩人難看的臉色,笑容僵了一下:“你們怎麼了?”

許墨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雲玉,你有什麼好消息?”

雲玉的注意力被轉移,立刻又開心起來,揚了揚手中的信封:“是大學的通知書!提前送到了!墨白,我們晚上慶祝一下好不好?”

許墨白看着雲玉明媚的笑臉,看着那張代表着他和她的光明未來的通知書,心裡卻一片冰涼。

他下意識地又想起了壩上,想起了賀凡洲描述的那個,帶着恨意、卻在風沙中頑強種樹的林春。

強烈的對比,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着他的神經。

他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回答道:“好,慶祝。”

賀凡洲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隻是走出房門時,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窗邊、背影卻透着一絲僵硬的許墨白。

他知道,有些東西,從林春離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一樣了。那根刺,不僅紮在了他和許墨白心裡,而且正在悄無聲息地化膿。